“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问母亲,我事务繁忙,倒也顾不上许多,但你问了,我必定指导一二。”这施舍一般的语气,阮卿竹不甚在意,听雨却听地冷面冷眼。
“那就多谢母亲,为了二妹的婚事,母亲定是忙得很,还要持家照顾父亲,自己注意身体才是。”阮卿竹客气两句,阮夫人倒颇有此意地接下。
“可有入恭之处?”阮夫人突然问道,听雨忙上前,低声道:“奴婢领您去。”
阮夫人起身一走,那身后的嬷嬷便由原来的一脸愁苦,化作点点泪水挂在脸上。
阮卿竹目光直视地扫过她眼角泪水,端起茶壶又倒了一杯水,将那桌上分文未动的糕点往二姨娘的方向推了推:“二姨娘且尝尝,这糕点是第一酒楼买回来的,这翠玉糕啊精致地很,味道入口即化,清香无比。”
二姨娘感谢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放入嘴中。
大约是力道稍稍大了些,有些碎末掉在嘴边,顿时让她十分不好意思,脸带愧疚地看向阮卿竹,阮卿竹见她尴尬,便装作没看到,将另一盘也推过去:“这红豆糕也不错,就是稍甜些。”
见阮卿竹似是没注意,那二姨娘忙擦擦嘴,扬起一抹笑接过阮卿竹递来的红豆糕。
“味道极好。”她赞一句,身后的老嬷嬷骤然一咳,脸色当即便肃穆起。
阮卿竹眼角一扫,余光见那老嬷嬷极为不满的神情,便转而看向她:“听嬷嬷一直在嗯声,可是喉咙不舒服?”
那嬷嬷脸上还挂着泪,见阮卿竹望过来,忙装作一副愁到心肠子,却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既如此,也喝杯大红袍吧。”沉顿许久,阮卿竹颇为认真地说出这句话,不远处的赵飞尘便见那老婆子的脸一下子化作熔炉里的铁块,面目全非。
那狰狞又隐忍的表情让他眼露笑意,再看那姨娘,手上一僵,脸上是要笑却又忍着的辛苦。
王妃这句话,当真是气死个人。
老嬷嬷满是褶皱的脸好不容易缓过来,弯腰接过阮卿竹递来的那杯大红袍,却端在手中迟迟不喝下,反倒接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哎……谢谢娘娘,但老奴实在是喝不下,夫人这几日寝食难安,人都瘦了一圈,老奴实在是心疼啊!”嬷嬷愁苦又痛心疾首的神情太过夸张,阮卿竹看她浮夸表演片刻,放下了手中茶杯。
“哦?母亲因何事烦恼?”都说到这份上,阮卿竹若还无视,那当真说不过去,嬷嬷一听她问,心头渐然一松。
这才将手中的水杯往嘴边一动,喝下一口那茶,又不自觉地喝了一大口,被杯茶顿时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