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一言不发,还被听画拉了一把,顿时开口道:“老夫人知道了。”
此言一出,三人顿时寂静,唰唰转头看她。
顿了顿,听雨提示道:“当时老夫人压根没离开,而是躲在拐角后面。”
阮卿竹眉头微皱,心中疑惑,以老夫人的性子,既然知道定然不会一言不发,此次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那边,已经回春泽斋的老夫人与喜嬷嬷关起屋来,才开说起下午之事。
“那边怎么说?”老夫人坐在梳妆镜前,喜嬷嬷则站在她身后,服侍她解开头上的发髻,一边低声回应道:“已经派人去问过了,管事的说,夫人给了三百两银子安排,已很是宽裕,说是今年定能办地风风光光。”
想到管事那一张松快的脸,喜嬷嬷便替阮卿竹心酸。
“啪!”一声脆响,老夫人刚从头上拿下的簪子便被她一手排到木桌上,铜镜中的脸,浮现出深沉的怒气。
“好呀!打得到是好主意!到竹儿那儿取了一千两,花三百两办寿宴,自己一分钱不用出,还多得了七百两?真不愧是商户出生!”每说一句,老夫人脸上的怒气便更盛几分。
喜嬷嬷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老夫人快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好在大小姐是个心善的,也不计较此事,她未开口告知,便是希望您高高兴兴地过寿,切莫要辜负她一片心意。”
喜嬷嬷道出阮卿竹,这才使老夫人的脸色好上些许。
“是啊,孙儿一辈里,也就她最孝顺,连翰儿年轻时,也没有她这么懂事。”老夫人的语气听着颇有几分微妙,像是惋惜,又像是羡慕,更多的则是欣慰。
“那寿宴一事……”喜嬷嬷欲言又止。
老夫人的白发披散下来,她微微抬头,松了松略微僵硬的脖子,叹道:“且看她如何做吧,今日竹儿已经提过醒了,她若还是明目张胆地贪自己女儿的银子,我倒是真要对她改观几分!”
从阮府回来,阮卿竹便再没操心府中之事,只隔几日便差人送点新鲜的小玩意儿过去,博老人一个开心,人虽未在,却比府里等人还要让老夫人开心,毕竟自那日以后,除了每日的请安,阮卿禾都在准备与蒋临照婚约的刺绣。
新娘子得要绣上一套的婚被,意才好,可惜她不知道蒋临照看上的是她的弟弟。
又过了两日,逸王府才活络起来,夏念芷可下地后,便成日里被这镜子在看着,生怕那些疤痕留下伤痕,太妃来问方子,阮卿竹便让人买了百草堂的修复膏送过去,一用之下发现极好,当即乐坏了夏念芷。
府中这二人都没空来找她麻烦,躺床时间更久的叶飞雪就更没精力来找茬,墨宁轩一向除了墨苑,其他地方概不踏入一步,叶飞雪不住在院子里,又生着病,更别奢想着墨宁轩能去瞧她一眼。
这厮怕是有时间多看一本书,都觉得比看“美人”来得实际。
只不过夏念芷那头有太妃,她这边只能自己掏银子,偏偏修复膏京中只有百草堂一家有,多得是达官贵人抢着要,虽然不限量,价格却不低,一盒用上几日便要好几两银子,像叶飞雪这种全身都要用的,少说也得花上几百两银子,才能做到“全身无明显瑕疵”。
要说这位侧妃,也是个清高的,硬是不向阮卿竹求助,若不然阮卿竹自己做一些送她,本钱都花不了几两银子,但她咬着牙不来,阮卿竹自然不会送殷勤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