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们的脸，黎威俊忽然明白了。

他们身后，是家族昔日的骄傲，如今的族长——黎威海棠！

“姑奶奶得有多么坚强，才能亲手送族人们上路。”

是啊，亲自吞噬每一位曾经呵护她、爱护她、直至死亡降临都依旧在守护她的族人们……

她的内心得承受多大的痛苦！

她从来都没有做错过，是族人们至死不渝的信念将她逼上了这条不归路。

直到此时，黎威俊才明悟了这份信念，也笑了起来。

“生在黎威家族，就是我最大的幸运。”

眼角，留下了一滴泪。

这滴泪，他永远的留在幻境回忆之中，留在过往的仇恨之中。

亦，留在了悔恨当中。

……

睁开眼睛，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

墨雪山终究还是倾塌了，随之一起倒塌的还有曾经的黎威家族。

林摩对这次幻境之旅可谓百感交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黎威家族没错，海棠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的实力不够。”

“幸好我从未暴露出真魔战法。”林摩深有感触，悄悄撇了眼安道生。

知道他身怀真魔战法的只有白津和安道生。

白津已经陨落，自不用担心，林摩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安道生。

“这混蛋究竟想干嘛？”

林摩也搞不懂安道生的心里在想什么。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他发现安道生好像根本不在乎真魔战法。

除了第一次见面和他纠缠了一番外，之后的日子从未和他提起这方面的事。

而且还给了他一颗不知名的药丸，看起来挺管用，至少元皇都没发现他的肉身有问题。

“不管了，你若诚心待我，等我日后有实力牵制你的时候，未必不可把真魔战法交给你。”

现在肯定不能交，没有真魔战法制约，岂不是任人宰割。

是死是活全凭别人的心情而言，林摩怎能接受。

“扑通！”

正当林摩感慨万千之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异响。

黎威俊双膝跪地，声泪俱下：“不肖子孙黎威俊，替黎威家族成员——黎威池草，向您赔罪！”

“爷爷他错了，我们一家子全都错了，错得离谱！”

“请族长降罪！”

黎威海棠红着眼睛上前作势扶起，“不怪你，是姑奶奶的错。”

为了完成将三大公子全部斩杀的执念，她从未去向黎威池草解释过这件事，仅仅是偶尔在暗处观望。

最近几年她更是在外寻找雪无情的踪迹，连亲弟弟大限将至都不知晓。

“姑奶奶不该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若是放下执念，咱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黎威海棠自责不已，一边流泪一边想将黎威俊拉起。

黎威俊纹丝不动，脑袋向下磕去。

一下、两下。

一声不吭，黎威俊不停地磕头。

血迹逐渐染红地面，黎威海棠急得眼泪直流。

这时，林摩走来，叹道：“让他磕吧，否则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黎威海棠顿时六神无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九下。

三十下。

直到磕满九十九下，黎威俊才抬起头来，哽咽道：“爷爷寿终九九，俊儿代他老人家，每一年都向你赔罪一次！”

“行了，姑奶奶从未怪过你们，快起来吧。”

黎威海棠连忙将他扶起，动用灵力治疗他额头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