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武帝当然要罚李家,既然他们愧对了圣恩,那便用整个家族的鲜血来偿还吧。
“传令大理寺,查封李府,将李怀、李宁月二人押进宫,其他李氏族人,统统投于昭狱,等审判结束,男子斩首,女子充入教坊。”
“是!”
望着疾步离开的护卫,嘉贵妃总算出了口恶气。
其实她连陆家也恨,可陆沉珠刚刚救了自家儿子,她自然不能对陆家发难,谁知道元儿有没有后遗症留下?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朕会替你做主。”庆武帝垂眸看了眼跪在自己脚边的儿子,轻叹一声将他扶了起来,“但愿至此之后,你能更懂事些,别总让父皇和你母妃担心了。”
白守元低着头,用满是哽咽和孺慕的声音道:“是,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好了,回去歇息,等灵夙身体好了,再让她进宫见朕。”
“是。”
至于陆灵霜和她刚出生的孩子,庆武帝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摆手让暗卫首领带了下去。
不是不忍,而是漠然。
在这位人间帝王的眼中,陆灵霜和这小小的生命甚至不如今夜溅起在他龙袍上的残雪,低贱不已。
庆武帝带着嘉贵妃离开后,太医们又先后给白守元请了脉,确定他真的康复后,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若非白守元再三说陆沉珠要休息,他们一定冲进去找陆沉珠问个清楚。
把所有太医都送走后,白守元才一改那从容的神色,急急忙忙、一瘸一拐跑向陆沉珠的院子。
“人呢?情况如何?”
否则照料陆沉珠的是王府的管家,他看到白守元后立刻如同找到主心骨般。
“王爷!情况似乎不太妙,奴奴奴……老奴说要去稳婆,但县主她根本不同意,执意要等督公府的人接她回去。”
白守元脸色一沉,凑在门边对房内的陆沉珠大喊:“这几日暴雪不息,路面都是冰霜,万一你在回去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我给你请大夫!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死守秘密,谁敢说你的是非,本王就拔了他们的舌头!”
房内一片寂静,就连正常产妇的闷哼和痛呼都没有,这让白守元内心浮现了无数种不好的念头。
难道说陆沉珠昏厥过去了?
不行!
他要去看看!
白守元狠狠一咬牙,就想推门进去,不料一阵破空之音突然乍起,若非白守闪躲得快,他整个手掌都会被削下来。
“有刺客,保护王……”
管家吓了一大跳,刚想扯着嗓子喊就被白守元制止了。
因为白守元认出了那站在暗中投出暗器的男子,他身披风雪,那孤狼般的凶煞之气,阴郁冰冷的神色,不是虞执又是谁?
白守元压低声音,咬牙道:“虞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闯王府?”
虞执冷着脸道:“王爷,县主而今不便见客,王爷还是莫要唐突了县主的好。”
白守元迎向他的目光,发现他根本毫不掩饰其中汹涌的占有欲,这自然不是对他,而是对房中待产的陆沉珠。
白守元没想到哪怕陆沉珠怀了别人的孩子……甚至要临盆了,竟然还有人对她这般念念不忘,甚至不惜闯入王府。
但现在不是和虞执胡扯的时候,陆沉珠更重要。
“沉珠要临盆了,本王只是想给他请大夫。”
“不用,大夫很快会到。”
白守元愤怒道:“你区区一个被撤职的中郎将,你能认识什么好大夫?”
他话音刚落,便有仆人来报,说何记淮求见。
“何记淮?”管家傻眼了,“你是说魏南何家……哦不对,是上京何家何记淮?”
“是的,就是他!”
管家骂娘的心都有了。
何记淮因为协助小神医救了幽云城的百姓,在上京城中名声大噪,但他返回上京城后谁也不见,连皇上的赏赐他也不要,甚至他们求他出手救王爷,他也不救。
人们还在议论呢,说何记淮可能是病了,而今看来,他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不屑给他们王爷看病啊。
但谁让县主的身体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