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里带着些无奈的味道。

楚蒻不说明白，李婉儿也不晓得楚蒻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问，只能等楚蒻开口。

楚蒻领着李婉儿一路向下，在转过一个转角后，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的辉煌地宫大殿展现在李婉儿眼前。

这大殿吊顶极高，像是将整个药王谷的后山都挖空了建成的，显得格外空阔空间格外大，地上铺着和台阶一样的金色岩石，墙壁上画了各色壁画，俱使用了金漆，画中人神态各异眉眼鲜活，像是随时能从画上蹦下来一样。

李婉儿看着，莫名就有些不舒服。

楚蒻见李婉儿眼光有网上看的趋势，连忙道：“别抬头！”

然而她说的话终是迟了。

李婉儿在她说话之前，就抬眼向上望去。

她心中骤然一悸。

这大殿顶上没搞什么金碧辉煌的吊顶，也没有李婉儿想象中又一副巨大的壁画，而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法，镶上了一整面巨大的弧形镜面。

镜面折射出了地上的一切，包括周围的壁画，都被无限延长阔大拉伸，生生大了一倍。

李婉儿也和镜中的自己对上了眼光。

但这一切都不是让她心里难受的原因。

——镜子中间，直接映出了一张巨大的女人的脸。

那女人眉如满月美眸微磕，柔软红润的嘴角微微上扬，粉腮带羞，露出一个有几分羞怯的笑容——女人的脸蛋十分白皙，但眯眼细看，还是能看见砖块白色底里闪着光的金丝。

单论这脸，是很好看的。

如果不出现在地砖上且那么大的话。

从李婉儿这个角度往上看，周围一圈壁画全成了女人头上的头巾，而他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就像是女人的脖子。

原本一张似闭非闭的美人脸，在周遭的情况衬托下，立马就变得诡异不讨喜起来。

李婉儿看得久了，脖子都有一些僵硬，楚蒻见状不好，立马给她头掰正了：“好了别看了，快走，我们进修炼室去。”

李婉儿揉了揉太阳穴：“这地宫的人脸是谁搞的？真的有毒。”

介于还在人家地盘上，李婉儿已经说得很含蓄了。

她看的久了，不知为何就生出一股眩晕感——也许是因为动作僵硬大脑缺供血罢。

楚蒻扶着她到了一间小房间，让她在板凳上坐下，这才道：“祖师爷万金油。”

李婉儿：“.......他搞这个干什么？”

“据说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女人。”楚蒻无奈道：“我在书房一篇杂记里看到过，说是万金油为了纪念这位‘祖师娘’，特意将自己洞府的大殿地板的石头，拼成了‘祖师娘’的脸。”

“这什么神仙爱情。”李婉儿惊了：“爱她就要踩她，自己一个人踩还不够，还要用石板拼成她，大家一起踩？”

楚蒻：“......”

她原本还觉得，万金油和这位似是而非的祖师娘的爱情十分浪漫，但如今听李婉儿这一番视角清奇的解读，立马三观裂了一地：“......是，爱情吧？”

李婉儿和她对视一眼：“......是吧？”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