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大壮下马行到跟前,那妇人瞧了他一眼就有些惧怕。
崔大壮问清了缘由,威严道:“把她架开!”
两名亲兵二话没说,将那妇人拖到了路边,那家汉子也赶忙拉住自己的媳妇,免得她又闯祸。
一阵狂风吹起,卷起尘土漫天。
崔大壮看着树荫下那中暑昏睡过去的老者,他喝道:“马!”
一旁的亲兵赶紧将他的马牵了过来。
这匹马自从离京那日起就一直跟着他,崔大壮爱惜的抚摸着它那棕色的鬃毛,然后牵着马来到那一家子面前,对着那汉子道:“这马跟了我近三个多月,大小数十余战,我不曾弃它,今天送与你,望你们好好待它!”
那汉子没想到崔大壮真的会把马给他,吓得跪在地上猛的磕头。
那妇人也是羞愧的痛哭不已,按着大儿子的头不停的给崔大壮磕头。
她但凡有点其他的法子,也不会撒泼耍赖,眼见公公中了暑,她又带着两个孩子,大的才刚学会走路,最小的才数月大。没有马车,他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旁边的百姓见状,也都很是感动,他们都知道,这些官兵们一路上护送着他们,除了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还要帮他们背着各种行李,他们也是累得不行,可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而且,他们除了几匹用于探查敌情的战马,其余的一千多匹战马通通都让给了路上的百姓了。
崔大壮威严道:“全军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崔大壮来到临时搭建好的凉棚,见孔师孟欲言又止,问道:“先生有什么心事?”
近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二人配合得相得益彰,好几次都是听了孔师孟的建议,崔大壮才会战无不胜。
孔师孟神情严肃道:“崔将军,我们的兵力实在太少了,对付盗贼还行,若是遇上鞑子,怕是凶多吉少啊。”
崔大壮困惑道:“鞑子?哪来的鞑子?据情报上说,最近的清兵也在千里之外的沧州城里。”
孔师孟沉吟道:“豪格自然不敢来,他若是敢来,皇上要是抄了他后路,他怕是有来无回,我担心的是海上。”
“海上?你是说海对面的鞑子?不可能吧。”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我们还带着数十万百姓迁徙,难免会走漏了风声,要是他们渡海而来,那就危矣!”
“那先生以为如何?”
“征兵,现在有六十余万百姓,年轻力壮者无数,不若征调他们出来扩充我们的兵力,如此一来,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不行,此事不必再说了!”崔大壮想也没想回绝道。
征兵,崔大壮不是没想过,可私自征兵属于大忌,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孔师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私自征兵会让皇帝猜忌,是为将的大忌,可眼下的形势使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傍晚,斥候来报:孔有德领着三万人马从王徐寨登陆,直奔莱州城,距离他们不过两百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