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地里种的辣椒,茄子大白菜,还有豆角,和点肉,搭配一下,就是好几道菜。
张柠买了做饭的各种调料,打算做回锅肉,干煸豆角,白菜炒粉条,红烧茄子,再拍黄瓜,西红柿鸡蛋汤。
这些菜,也是今后盖浇饭中最常见的菜色。实惠,也不贵。
张柠切好了肉和菜,朝刚点着火的王兰香说道,“妈,你把火烧着后,一会我做菜,你仔细看着,这些菜,都是咱饭馆的家常菜品,回锅肉和干煸豆角你好好学一下。”
这两道菜,他们家以前没做过,王兰香需要学习。
王兰香站在灶台前,瞅着锅里,“好,你做,我在一旁学习。”
因为有客人,张柠没法慢悠悠的给王兰香教学,她嘴上一边飞快的讲着调料的比例和入锅顺序,手上的速度很快,在王兰香都没看清楚时,菜就已经下了锅,开始翻炒。
王兰香看的眼花缭乱,没想到张柠做菜的架势,会如此之专业。
堂屋里。
张德胜本来有一肚子感谢地话想对聂如风说,可聂如风这架势,做派,让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实在不寒而栗。
根本不敢与这个大人物搭话。
张德胜坐在小板凳上,几次想开口,感谢地话到了嘴边,又怕说错话,最后给咽了回去。
聂如风不苟言笑的坐在沙发上,无意间看到张德胜拘谨的双手搓在一起,用余光偷瞄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端的有些太过了。
张柠的父亲,他记得是挺善谈一个人,他俩曾经还进行过一夜的卧谈会。
如今,被他吓成这样,真是罪孽!
聂如风心底升起一抹愧疚,紧接着,面部表情也变的柔和了些许。
“听张柠说,家里六口人?”聂如风掀了掀眼皮,看向张德胜,随意找了个话题。
张德胜听闻聂如风问话,忙不迭的回道,“是,六口人,老二在部队,其他三个都在家里,我听柠柠说,师父姓聂是吗?”张德胜紧张不已,“聂师父,感谢您能收我女儿为徒,她治好了她妈妈和大哥的病,让我们一家人都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还在外面行医救人,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
聂如风淡淡出声,“不客气。”
“我嘴笨,不知该怎么说,总之,就是感谢,非常感谢。”张德胜站起身,直接朝聂如风鞠了个躬。
以前,他家闺女那么叛逆,如今变化这么大,定是离不开这位神医的教诲。
张德胜觉得,这位聂神医简直就是他们张家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若是没有他的出现,张柠一定还像以前那样,和他们敌对,整天嚷嚷着离家出走。
一旁吃苹果的叶白听闻,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张叔,要说感谢,你们一家确实该感谢我师父,我师父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张柠能入了师父的眼,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张德胜听叶白称这位神医为师父,他看叶白的眼神也恭敬了几分,“原来叶大夫也是聂师父的徒弟?以后还请多照顾点我们柠柠,她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叶白嘴里咬着苹果,含糊不清的回道,“好说。”
秦锋已经打心底将张德胜当成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他看着这大叔一会对聂如风点头哈腰,一会又对叶白如此低姿态,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秦锋锐利的眸子射了眼大爷一样的叶白,语气不卑不亢,“叔,这一切都是柠柠用自身的能力争取来的,聂大师定是看中了柠柠天赋异禀,有学医的潜质,才肯收她的,你不用这样。”
叶白接触到秦锋射过来的刀子眼,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柠柠?
叫这么亲热!
也不知道这俩人发展到啥程度了?
是木头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是和张柠两厢情愿。
不过一旦秦锋出手,张柠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肯定巴不得呢!
叶白一只手塞进衣兜,摸了摸兜里装着的类似于信封之类的东西,桃花眼底泛着一丝晦暗的光。
为了兄弟的前途,他不介意做一次坏人。
反正,张柠不待见他,为了秦锋的将来,再多点成见他也无所谓。
如果张柠真的冰雪聪明,她一定可以明白他得良苦用心。
叶白心理活动一大堆,其他几人没人注意到他,张德胜听秦锋夸他家闺女天赋异禀,急忙赞同的点头,“对,我们柠柠不但聪明,还很善良,那丫头就是菩萨心肠,在大街上看到拾荒老头,都会领家里来。”
张德胜为了让这位神医今后更加器重张柠,毫不谦虚的对张柠一顿夸。
反正,他也没撒谎。
“哦?还有此事?”闻言,聂如风眼眸微转,状似好奇的开口道。
张德胜见他得话成功引起了聂如风的好奇心,便开始讲述事情经过,“是啊,就是有一次,我们柠柠在街上,看到一个衣着褴褛,话都说不清楚的怪老头,她好心将他带上了四轮车,带回了村里。那老哥后来就跟着来了家里,提着个蛇皮袋,说是头晕眼花,好像是饿的不行了,我们柠柠善良啊,把她妈妈给她炒的鸡蛋都让给了那老哥吃呢。”
“然后呢?”聂如风问。
张德胜没想到他的话竟然引起了聂大师的兴趣,赶紧接着讲,“然后,老哥说是来这边寻亲的,吃了饭,睡了一觉,精神状态好多了。还帮我干了活,晚上也是跟我睡的,我们聊的很投机,结果……”说到这里,张德胜叹了口气,语气明显变得不悦,“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家顺子无意间发现,那老头竟然粘的假胡须,还把我家鸡给放了,我们也没防备,发现时他已经跑没影了,好在家里没啥损失,就是伤害了我们一家人的感情。”
聂如风听到这里,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以此掩饰自己面上的尴尬之色。
听完张德胜的叙述,叶白嘴角直抽,毫不客气的吐槽,“张叔,你家闺女,那不叫善良,叫蠢,没有分辨能力,也不怕碰到人贩子。”
秦锋听着张德胜的叙述,准确的抓住了两个词,假胡须,蛇皮袋!
张柠上次带家里的老头,粘了假胡须,提着蛇皮袋?
那不就是……
秦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聂如风。
见他绷着脸,并没有多余的神情。
秦锋心里有了数,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并未多言。
“我家柠柠可不蠢,她可聪明着呢,要不人然能被聂师父看中收为徒弟吗?对吧,聂师父?”张德胜见聂如风好像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难相处,他积极的找着话题,想拉近点和大师的距离。
聂如风罕见的点头,“嗯,是挺聪明的。”
得了聂如风的肯定,张德胜沧桑的脸颊满是骄傲。
聂如风在沙发上坐了会,便开口说要去院子里转转,透透气。
再这么坐着聊下去,非得穿帮不可。
张德胜急忙陪同。
张柠炒菜的速度很快,家里没有电饭锅,通常是用不锈钢锅在蜂窝煤炉子上蒸大米饭。
菜炒好时,大米饭也蒸好了。
今年家里看来客人,王兰香深深觉得,伙食方面,他们有点太铺张。
这一顿炒掉的蔬菜,他们平常就着面条吃,得吃一个礼拜。
尤其那油,张柠倒起来跟不要钱似的。虽然这是自家油菜籽榨的油,也经不住这么倒啊。
张柠让王兰香站灶台前看她做菜,对王兰香来讲,简直是煎熬。
做好了菜。张柠朝院子里的张德胜他们喊道,“爸,师父,吃饭了。”
因为每次家里来人,都在炕桌前,实在寒酸,张德胜前些日子买了个地桌,四方形的那种大木桌,专门用来吃饭。
菜端上桌,聂如风被张德胜请到了主位,叶白和秦锋坐在下手,张德胜陪在聂如风旁边。
张柠另外给他们母子四人盛了菜,放在炕桌上了吃。
张德胜打发张顺从村里小卖部买来了一瓶二锅头,怎么着也要敬聂如风一杯。
聂如风本就是豪爽之人,端了会架子,见张德胜丝毫没怀疑上次之人就是他,他便放松了下来,喝了杯二货头,开始和大家闲聊。
“师父,您给我们说说,您收张柠师姐的过程呗,我可听说她以前又邋遢又叛逆,还打扮的很辣眼睛,那种情况下,您是如何透过表象看本质,慧眼识珠的?”
叶白见此时气氛不错,聂如风也不像平时和他相处时那么冷漠,便壮着胆子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他真的太太好奇了!
为毛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靠近聂大师,张柠那么轻而易举就成了大师姐。
张德胜听闻叶白的问题,也是一脸好奇,“是啊,说起来柠柠也没告诉过我们她是啥时候拜师的,我们也很好奇。”
“此事,就让张柠与你们说吧。”聂如风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嘴里,毫不犹豫的将问题抛给了张柠。
张柠坐在炕沿边正吃着饭,听到叶白的话时,就看向了聂如风,希望他能编个靠谱的理由,结果,这老头,如此狡诈!
又把问题踢给了她。
张德胜急忙问,“柠柠,快说说,你和聂师父啥时候认识的的?怎么一直瞒着我们呢?还说自己自学成才,你这丫头,真是的。”
除了聂如风,包括秦锋在内的所有人都向她投来探究的目光。
张柠躲不过,脑海里只能快速的想着比较靠谱的相遇理由。
毕竟,真实的相遇理由,是没法讲出来的。
不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张柠飞快的思考了几秒,就编了个自认为还算合理的借口,“那啥,我和师父认识差不多有半年多了吧,说起来,也是我的善良和聪慧打动了师父。”
她说,“就是,张玉莲说你们要让我给大哥做童养媳后,我伤心欲绝,被她怂恿着一个人跑去了县城,我本来想离家出走的,可我又舍不得你们。那天,我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正好就看到路边有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围着一个打扮怪异的老头,好像要打劫他。看到这种事,我当然是选择见义勇为啊。于是,我鼓起勇气,路见不平一声吼,用我的谋略和智慧,吓退了歹徒,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