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姑娘,确实是谁都想见一见,可阁下对人这般不敬,焉知姑娘想不想见你呢?”
扶罗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温柔地拂过,只觉得最软的那块在狠狠地悸动不止,她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甫君凌,她原本对这个檀莫槐就不屑理睬,更不愿跟他耍嘴皮子,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看不过,直接就跟檀莫槐杠上了。
乌弋跟单桓同出一宗,双方的语言习俗都颇为相似,檀莫槐说的是单桓话,可即使没有通译,乌弋人也都听得懂,可是大周使者却只能倚靠通译来听。
甫君凌见扶罗一进帐来,那个檀莫槐猥琐下流的眼光就不离扶罗,心中本就极为不满,即使通译说给他听的话比之檀莫槐的原话口气上大打折扣,可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发作了出来。
甫君凌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眼光顿时都被他吸引了过去,单桓人见他是大周使者团中的人,不敢轻易还口反驳,乌弋人虽然认得他,可没想到他会主动出头替扶罗抱不平,连梅慎行也大吃一惊,连连冲他打眼色,要他不要掺和单桓与乌弋的事,以免给大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檀莫槐是单桓可汗和王后的幼子,自幼备受父母宠爱,单桓实行的又是幼子继承制,虽然他还没被封为太子,可众人早就默认他是单桓下一任可汗,是以整个单桓国内根本无人敢惹,更不用说当众被奚落,当下就黑了脸,狠狠地望着甫君凌。
鲜于裒不愿意双方因为自己的女儿闹得不可开交,忙笑着对檀莫槐道,“小王子,我前些日子命人寻到了梨酥白,想着王子是好酒之人,特意留了几坛,等你来单桓时喝。”
檀莫槐确实是个酒鬼,一听到梨酥白,登时把方才的事丢到了脑后,只是狠狠瞪了甫君凌一眼,就忙不迭地对鲜于裒道,“那太好了,快把酒拿来给本王尝尝。”
梨酥白很快送了上来,坛口一开,檀莫槐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大声嚷嚷:“快给本王拿碗来,把这酒杯换了!”
侍女望了一眼鲜于裒,见他点点头,忙给他换上了一个青瓷大碗,酒水一斟满,檀莫槐就迫不及待地端起来,扬脖子一口气嘟噜嘟噜灌将下去。
“好,好酒量!”鲜于裒拍手赞道,“来人,满上!”
檀莫槐满不在乎地连尽两碗梨酥白,扶罗想起梨酥白乃世间难得的美酒,却被他饮马一般肚子里灌,不禁鄙夷不屑地对阿史那轻声道:“姐姐,我以前跟你讲过的牛嚼牡丹,你不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吗,瞧瞧,这就叫牛嚼牡丹。”
阿史那瞧着扶罗一脸鄙薄之态,倒是真的明白了,不禁噗嗤一笑,“你说的对,倒还真是一头牛,一头蠢牛。”
檀莫槐虽说在喝酒,却时时注意着扶罗这边的动静,见她对他豪气饮酒非但没有半分钦佩,脸上反而充满了不屑,还在于阿史那窃窃私语,忍不住大声问道,“不知两位姑娘在说什么,能告诉大伙吗?”
阿史那到底不如扶罗沉的住气,见他如此无礼,早就忍耐不住,哼了一声,“姑娘们私下说的悄悄话,难不成檀莫槐王子也要听听吗?”
鲜于裒见说话的是阿史那,倒不好当着她父亲的面训斥她,只好笑着打圆场,“丫头们无礼,还请檀莫槐王子别见怪才好!”
檀莫槐两次被人当众奚落顶撞,心中怒气丛生,可总不便发作在两个姑娘身上,再者,即使他不识得,可也知道两人中必有一个是扶罗,若是把她惹恼了,这亲事难免会有些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