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说的对,这么好的酒自然要众人一同享用才不负,”甫君凌哈哈一笑,跟着对檀莫槐一拱手,“这场比拼就算在下输了。”
甫君凌旋即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吃着席上的菜,檀莫槐却默不作声,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被身边的人悄悄拉了拉衣袖,打了个手势,这才愤愤难平地坐了下来。
明明两人不分伯仲,可甫君凌为了不扫鲜于裒的颜面,故意认输,行事潇洒又为人留有余地,帐内的乌弋人都不由自主地对他好感大增,越发看檀莫槐不顺眼。
梅慎行素来不善饮酒,也不知什么可以解酒,见案几上的茶壶,忙提起来斟了一杯,递给甫君凌道:“你喝点茶解解酒吧。”
“原本就是一肚子水了,再喝只怕要撑破肚皮了,”甫君凌笑着摆摆手,低声道:“梅大人不必担心,这点酒量我还是有的。”
梅慎行见他脸上有些青白,倒不像喝多了的人那般面色通红,当下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甫君凌冲他笑笑:“我习武时学过如何把体内过多的酒化解的法子。”梅慎行见他行动如常,又听他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
酒已饮至半酣,席上众人也渐渐熟络起来,已然没有了方开始的生疏,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格外喧哗热闹。
这时,坐在檀莫槐身边的人突然俯身在他耳畔说了几句,檀莫槐回头扫了一眼扶罗所在之处,点了点头,正想起身,却听鲜于裒重重咳了一声,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正想听他说些什么,不想帐内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单于,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单于能答允。”
扶罗心中一跳,说话的人是甫君凌,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大踏步走到鲜于裒与桓少筠席前,深深一躬:“不知单于能否容在下说?”
鲜于裒甚是好奇,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淡淡瞟了一眼梅慎行,见他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是奇怪,笑道:“马将军不必客气,有话但说无妨。”
“好,多谢单于,”甫君凌又打了一躬,这才毕恭毕敬地道:“在下临来乌弋前,曾无意撞见我大周浈阳长公主与甫元帅之子甫君凌,他特意托在下务必向单于提亲,请单于允准把女儿扶罗公主嫁给他。”
刹那间,整个王帐内静音,所有人都如同被炸雷劈中一般,傻傻地呆坐在那里,安静地似乎连每个人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扶罗愣住了,脸上迷惘地像是根本没听清甫君凌在说什么,双眼呆呆地望着他修长挺拔,眼里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起初只是惊诧,渐渐地欣赏、担忧、害怕、怜惜……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只是浑身居然在轻轻颤动。
先前几日他一直要她不用担心,他必会有法子绝了檀莫槐的心思,她半信半疑不知他会使什么法子,甚至打定主意,无论父王怎么逼迫她,她也绝不会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