浈阳长公主蕙芷苑的时候,扶罗正拼命阻拦穆姜派人去向宇文翙禀报竟陵公主昏睡不醒的事情。
“穆姜姐姐,使不得,如今陛下那边也是焦头烂额,不能再让他为这个操心,大周已经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扶罗急得满脸通红,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一直在试图阻止。
“可是已经一天一夜了,公主还是昏迷不醒,再这样下去,出了事你能扛吗?”
穆姜又气又急,这几天她也被各种纷至沓来的事情折磨得几乎快撑不下去了,好歹竟陵公主镇定自若,可如今她的主心骨也倒下了,她瞬间感觉天塌了下来。
“太医令不是说了吗,公主只是怒气攻心,血不归经,会醒过来的,陛下不是大夫,你禀告了他,除了让他干着急,也没有任何助益。”
“会醒的?什么时候会醒?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一年?我等不了的。你也不用拦了,我方才已经让人去了。”
扶罗一听,登时睁大了双眼,呼哧呼哧直喘气,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一下子撞在了浈阳长公主身上。
扶罗吓了一跳,赶紧回身,见一个中年美妇人也在好奇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不禁一愣。
穆姜是识得浈阳长公主的,忙下跪行礼:“婢子见过浈阳长公主。”
浈阳长公主?她是甫君凌哥哥的母亲。
扶罗方才与穆姜一顿纠缠,身上的那件月白石榴裙有了不少褶皱,头上梳得双环望仙髻也有些松松垮垮的,脸上未施脂粉,不由得懊恼万分,这个样子被她看到,不知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邋遢。
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许多,印象差就印象差吧,自己也没法子了。
穆姜见她傻呆呆地站在当地,居然忘记了行礼,虽然跟她大吵了一架,可也不想她在浈阳长公主面前留下不是,忙一拽她的裙子,冲她挤挤眼睛。
哎呀,扶罗这才彻底回过神来,赶紧也跪下行礼,可心中沮丧倍增,几乎都快填满了整个人了。
浈阳长公主看着站在下首有些手足无措的扶罗,一身素服,虽然不施粉黛,却天然去雕饰,清丽难言,也难怪儿子会看上她,而且从她方才竭力阻止穆姜去报信来说,还是有些见识的。
“穆姜,你确实是急躁了些,这个时候,怎么能又去给陛下添堵呢?”
浈阳长公主坐下来,不轻不重地数落了她一句。
穆姜也知此举不妥,可她除了这么做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一旦竟陵公主醒不过来,那宫里的这一切她又该如何处理。
突然,一个侍女冲了进来,看见浈阳长公主忙刹住脚步,慌慌张张跪下行礼。浈阳长公主暗暗摇了摇头,往日竟陵在的时候,蕙芷苑何时曾这般乱作一团,如今竟陵一倒下,人人都似没了主心骨,连一向做事有分寸的穆姜都阵脚大乱。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