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坠,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空,流光溢彩的晚霞犹如九天玄女织就的一匹华美璀璨的织锦,金黄、嫣红、粉紫、翠绿……绚丽潋滟地铺在遥远的天际,令人目眩神迷。
扶罗伏在一棵离番须堡不远处的大树上,凝目远望着光耀艳丽不可方物的晚霞和幻彩流金的天空被阴沉晦暗一滴一点地吞噬,暗黑的云滚滚席卷而来,低沉的似乎要压降下来。
眼看天就快要黑了,算算时间,早上下在水里的药也差不多该发作了吧。
扶罗瞧瞧伏在另一丛枝桠间的呼延昭,无奈地撇了撇嘴,真是奇怪,这个人就是个闷葫芦,想从他嘴里挖出句话来,
简直是痴心妄想,他是怎么跟甫君凌哥哥成为好朋友的?
还有那个尹贺弗,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话痨,想起那日在城墙上抗敌还跟自己不停斗嘴,扶罗突然有些怀念他了,有他在起码不像现在这样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吧。
扶罗正怨念不断,突然伏夔和甫君凌从远处奔了过来,对着两人做了一个“成了”的手势,两人飞身下地,四人一道向番须堡奔去。
番须堡东西约有三十丈,南北大致四十丈,堡内约有六十个方圆五丈的仓窖,每个仓窖有六千多石粮食,光是这些粮食足足供应二十五万军队三个月的口粮了。
扶罗心中仔细地盘算着,不禁撅了撅嘴,这个单钦若,倒是当真好本事,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粮食。
而且这个番须堡选的地方也相当隐秘,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中,番须堡周围方圆三十丈的杂草被拔除地干干净净,这样即使有火患也波及不到。
四人奔到番须堡前,果然大门前守卫的人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大门洞开,堡内一片死寂。
扶罗一见之下便起了疑心,看三人举步要进去,忙出声拦道,“里面有诈,不能进。”
呼延昭没有理睬她,一马当先冲了进去,伏夔回头冲她一笑,“好,果然好眼光。”
甫君凌拉着她的手,带她一起进了堡子,笑着说,“罗儿,进去你就知道了。”
四人展开轻功,在堡内奔了一盏茶时分,在堡内一座最大的屋子前停了下来,伏夔啪啪啪拍了三下手掌,从屋内奔出十几个精瘦汉子,个个身着短黑衣衫,劲装结束,精神抖擞。
这些汉子冲四人行了个礼,为首的一人对伏夔禀道,“伏将军,我们兄弟十几人在此等候多时了,按先前约定好的,
伏将军负责在水中下药,我兄弟等对方药力发作,进堡把士兵全部清理掉,再点火烧掉粮食。”
伏夔点头不语,那人继续说,“如今堡内共一千零九十七人,如今都已是我兄弟刀下亡魂了。”
“那粮草呢?”
伏夔的话平平板板地听不出什么端倪,可扶罗却隐隐听出一丝不满,扶罗左右瞧瞧,见所有的仓窖都一如平常,心底也生出一丝不满,是啊,杀那些人有什么用,粮草要先烧了才行啊。
那人转身一挥手,十几人纷纷奔到不同位置,反手拿下自己身上的羽箭,手腕一晃,箭尖立刻点了火,就听嗖嗖嗖声不绝,仓窖一座接一座被点燃。
带火的羽箭一射到仓窖上,便如一粒火星迸到干柴上,呼地一下便有了燎原之势,大火熊熊燃烧起来,不过片刻,便烧成了漫天彻地之势,巨大的火舌大有把番须堡的一切全部吞噬的架势。
四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意,领头的那个黑衣人冲四人拱手行礼,又对伏夔道:“伏将军,请上覆秦禹先生,我家主人先前曾受过他的大恩,今日这场火,算是主人还他的情,从此山高水长,大家互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