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闻言,劈手夺过甫君凌手中的油卷,连同自己手中的肉包子,一道丢弃在道旁。
这街上因做饭食买卖的人多,连无主的猫狗也有许多在此觅食,就见一只黄狗看到他们丢弃的食物,扑上前来,大口大口地吃着,风卷残云,不一时就吃了个干净。
那少年领着甫君凌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一处极其繁华之地,眼前矗立着一座极是气派的酒店,白色大理石墙上镌刻着三个硕大的篆体字大夫居。
甫君凌大惊,立时想起一个月前与尹贺弗呼延昭一起吃茶时,那家酒店似乎就是这么个名字,这少年处心积虑地把自己带来一个同名的酒店,不知是何用意,若说要向大燕揭穿自己的身份,似乎不必费这么大周折,他心下起疑,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了迟疑之色。
那少年似乎浑然不觉,对甫君凌说道:“喏,就是这家了,不光饭菜做的可口,难得名字起的也甚是雅致,你说是不是?”
甫君凌勉强一笑:“小兄弟说的极是。”
两人走进酒店,甫君凌无暇去看酒店内的装饰是否与大周那家类似,只是一路紧随那少年,同时偷眼查看整个酒店的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
可是那少年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而且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直奔二楼,随手拉开一个雅间的门就坐了进去。
店伙计尾随而至,见那少年的张狂做派,原本就不喜,再看那少年的穿着,更是厌恶,只是见甫君凌衣着不俗,又是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一时不敢小觑,可到底没觉得两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懒洋洋地道:“两位要吃些什么?”
那少年一声冷笑,对甫君凌道:“兄台,你看世人从来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连个小小的店伙计都不例外。”
“小兄弟也知世人皆是如此,又何须这般介怀,”甫君凌素来傲气,本来见店伙计如此做派也是一肚子不满,不过眼下他更在意少年的身份,对店伙计倒懒得理睬,“你不是说这里的饭菜可口吗,为兄也饿了,不如你先点菜吧。”
说完,并不理会那少年到底点了些什么,只是细心打量着这间屋子,左右看看并无什么蹊跷之处,又转头望向窗外,见一侧是河水,其时太阳已东升,金色的光芒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在水面上奔腾跳跃,河水潺潺,蜿蜒曲折流向远方。
蓦然,从远方传来一声悠长的钟磬之声,余韵四荡,甫君凌循声望去,见远方苍翠葱茏的树林间,掩映着一座寺庙,
那少年见甫君凌怔怔地瞧着钟声的方向,不由笑道:“怎么,兄台也喜欢佛寺吗?这大燕别的不多,就是佛寺多,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甫君凌正陷入沉思,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甫兄自见到我起,就魂不守舍,连我当众称呼你都不敢答应,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甫君凌闻言一惊,竟见那少年就附在自己耳边说话,更是吃惊,鼻端却闻到淡淡的馨香,忙起身趋避,心里疑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