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拉扯,就听文武百官中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右贤王这是要作甚,想杀人灭口吗?”
众人循声望去,见说话的人正是大司空尹彦恭,连且昌暴跳如雷,高声叫道:“尹彦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尹彦恭淡然地道:“就是好心提醒一下连兄,不论你是否冤枉,自有陛下做主,你这么做,可有将陛下放入眼中?”
尹彦恭地话音还没落,连且昌心中咯噔一声,转头望向坐在高台上的宇文翙,果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只是脸上沉静如水,看不出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连且昌一惊,知道无论是方才承认是自家地箭还是乖张的作为都已为人留下了话柄,这事即便不是自己做的,也能被有心人栽赃成真,为今之计唯有示弱于皇帝前,伺机煽动自己的羽翼替自己脱罪才是正途。
想到这里,他立即偃旗息鼓,面向宇文翙,跪倒在地,重重叩头有声,口中道:“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做此大逆不道的事,求陛下明鉴!”
宇文翙嘴角扯出了一个不易为他人察觉的笑意,淡淡地道:“右贤王这是做什么,朕又没说这事事你做的。”
连且昌见他如此淡然的态度,心中吃不准他到底是相信了自己是无辜地的,还是再故意说反话激自己,如今只要坚持咬定自己是无罪的,再想法子查出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懊悔不已,方才不该一听呼延昭的话就大发雷霆,更不该一见那箭就自承是自己的,这简直是大错特错,直接把刀子递给了自己的政敌,难怪平日里王妃总说他遇事急躁不镇定,看来还真是如此。
不过他又想,如今的证据不过就是这支箭,他不信就凭这个宇文翙就能把自己下狱,可转念又想对手既然能拿到自己的箭,说不准早就准备好了更多的证据,把这个刺客往自己的头上栽,如今再不能意气用事,否则更会授人以柄,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里,连且昌不得不压制自己的脾气,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陛下细想,若真是老臣派人来刺杀陛下,怎么会用自家的兵刃,这不是太傻了吗?这刺客既身着龙禁尉的飞鱼服,想来在猎场中并无人注意到他,他趁乱捡起老臣射出的箭也是极有可能的。”
果然,他这样一说,在场不少文武百官都觉得他这番话入情入理,私下小声附和着。
就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右贤王说得固然有道理,可或许刺客觉得猎场混乱,箭枝五花八门,搜查的人未必能找到他射出的箭,就懒得更换别的了。”
说话的人是尹贺弗的父亲尹彦恭,他与连且昌素来不睦,如今连且昌得势,自然处处打压他,如不是他曾参与三年前的平叛,立有大功,连且昌不敢说出降他官职的话,否则他早就被排挤出朝政的核心了,如今猎场出了这般对连且昌不利的事他自然要好好利用,即使不能定连且昌的罪,也要狠狠压一压他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