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的兴致这般好,在雒水边钓鱼?”甫君凌笑着问。
邓禹瞧了瞧两个孩子,又一次开始取笑扶罗:“罗儿,你还是搬回甫府住吧,免得凌儿每日都要往城外跑,真真不方便。”
“我跟娘亲一起住,要你管。”扶罗冲邓禹做了个鬼脸,不服气地说。
“凌儿,你今日下午不是还要去宫里当值吗,怎么过来了?”桓少筠微笑着说,她从第一面就喜欢上这个孩子,也相信他会好好对待她的女儿。
甫君凌对扶罗说:“罗儿,你下午跟我进宫一趟吧。”
三人都很奇怪,邓禹问道:“宫里谁想见她?”
甫君凌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声音也低了很多:“是竟陵姐姐,她身子越来越弱了,竟陵姐姐昨儿听说我和罗儿从乌弋回来了,就跟三哥说,想见见罗儿,三哥答应了。”
“竟陵姐姐怎么了?”扶罗大为惊诧,她记得半年前离开大周时,竟陵公主的身体还好好的,怎么不过半年时光身体就越来越弱了呢?
“不知道,太医也诊不出病症来,开的药也全然无用,我昨天听尹贺弗说,太医私下跟三哥说,竟陵姐姐没有几天可以熬了。”
纵使扶罗得知竟陵公主已经身染重病,憔悴异常,可在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整个人瘦成了个人干,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显得那双大眼睛占了整张脸的一半,只是再也没有往日的半分神采。
扶罗胸口一酸,眼泪差点忍不住就掉了下来,可她知道,当着病人的面绝不能掉眼泪,才生生吞了下去。
竟陵公主看到扶罗倒是高兴得很,让穆姜把她扶起来,她想跟扶罗说说话。
穆姜依言轻轻把竟陵公主扶起身来,又在她身后垫了个软垫,让她依靠。
扶罗更是心酸,当日自己和甫君凌离开大周返回乌弋时,她来辞别竟陵公主的情景她还记得一清二楚,那时的竟陵公主神采飞扬,还沉浸在为弟弟除去政敌的兴奋中,一叠声地要扶罗快些回来,到时成亲之时,她要来喝两人的喜酒。
可是不过大半年的时光,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竟陵公主微笑着问她一路上的经历,扶罗捡了些紧要的说予她听,当得知乌弋单于死于大火,哥哥继任,娘亲返回大周,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你和凌儿的婚事,又要拖上一年了……”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扶罗发现竟陵公主精神越来越不济,忙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