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纵然还是愿意帮着宇文翙,却也知道自己总归是个臣子的身份了。
扶罗突然想起五年前,她跟随甫君凌、伏夔、尹贺弗还有呼延昭一道去烧单钦若的粮草时,伏夔对甫君凌的那一番劝说,君臣有别,还是要有规矩的好。
伏夔这个人,倒真的是个看透了世事的人呢。
于玄机一言不发,只顾着吃着凤尾橘,可一见扶罗的脸色有了几分黯淡,马上就对甫君凌说:“哎呀,说这些没意思的事做什么,反正临沅王也跑了,皇帝再查下去又有什么意思,也惩治不到他了。”
甫君凌忽然有几分欲言又止。
“凌哥哥,你想说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你只管说就是。”
于玄机听扶罗的话里,虽然还没有直接称呼她做娘亲,可到底没把她当外人,她心中一股暖流一下子充满了全身,眼眶也不由地热了。
“没事,如果我不方便听,我就先去歇着了。”
于玄机虽然不是官场上的人,但是她也多少明白,朝廷上的事,很多是不能让不相关的人知晓的,而且她也懒得理会这些事,更不愿女儿为了这个为难。
甫君凌似乎下了决心,拦着她说:“于姨,你不能走,这事跟你多少还有些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于玄机不禁有几分讶异,“我跟那个临沅王又不认识,他干的事我一件也没参与,怎么就扯到我头上了?”
“临沅王跟于姨确实没有关系,可他跟秦家有关系,这也是尹叔叔来到临沅后明察暗访得到的消息,而且今天的那个监牢,之所以在临沅王逃走后还能存在,就是秦大人在派人监管。”
秦大人?秦格非!
难怪那个陈十五说还有秦大人在照看他们。
“秦家?”于玄机愣怔了半日,方才想起来,“秦格非,你是说秦格非暗地里跟临沅王有勾连,还帮着临沅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以尹叔叔的调查结果来看,确实是这样。”甫君凌轻轻点头说,“秦格非大人是琅笽道监察使,负责提调道内一切军政大事,临沅就在琅笽道内,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把临沅王的事告到秦格非大人那里去,可所有的事到了他那里就如同泥牛入海,毫无音讯。”
于玄机双手一直在发抖,连声音都开始止不住地发颤:“可就凭这个,也不能说秦家就跟临沅王有勾连吧,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没错,单凭这一点,确实很难这样说,可问题是,秦格非大人还把上告朝廷的路子都封了,许多意图上雒邑告御状的人,家里都莫名其妙地摊上了官司,如今尹叔叔已经在此查了两个月,这些官司的背后,都或多或少地跟秦家有关。
而且,今天我们揭破的事,就是秦格非直接在派人掌管,抓住的人已经把秦家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