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琛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其实,我也只是疑心,并没有真凭实据,更不知该如何对你说这些陈年旧事,而且,说到底他是我父亲的亲弟弟,我真的不愿相信是他对我下这般的狠手。”
“现在你知道了,你还愿意再包庇他吗?”
面对浈阳长公主直截了当的问话,甫琛深深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既然他不愿意留我一条生路,那我也不必再手下容情,他日我黄泉之下,见到父亲,我自行请罪便是。”
已经半个月了,甫家一家三口都没有出门,扶罗也一反常态,日日待在家中并不外出,无论两个娘亲怎么盘问,她都没有多说一句。
当日甫琛当着浈阳长公主的面,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会上书宇文翙请罪,把这几十年来的过往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他所知道的甫家的事一件都不会隐瞒,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浈阳长公主没有答应,而是另外出了一个主意,她会先进宫,借着探望皇后的机会趁机见宇文翙一面,把甫家的事说清楚,看看宇文翙到底会如何治甫家的罪,再把甫琛的请罪书递给宇文翙。
三人都依从了浈阳长公主的意思,扶罗明白,这次甫家一家三口的命运如何,都掌握在了宇文翙的手中,可无论甫家的下场怎样,她都会与之同进退共荣辱。
王翠茹:
可令扶罗没想到的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并没有出现她先前预想的那样,甫琛被问罪,甫家被抄家下狱,整个局势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宇文翽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这天一早,扶罗又像往日一样,一大早便推着邓禹的四轮车,来到了雒水旁,天气渐暖,邓禹喜欢每天都来雒水旁坐上一坐,钓钓鱼,或者吟诗作画,一副修身养性的架势。
“罗儿,你最近怎的不跟你那两个娘亲出去逛了,整天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不闲闷啊?”邓禹笑着对扶罗说。
“邓叔叔,你说自己是个老头子,那岂不是说我娘亲是个老婆子,你等着,娘亲回来我就跟她说,你嫌弃她老了。”扶罗故意曲解邓禹的话,跟他开着玩笑。
“哎,你可不能胡说,你这么说,少筠可饶不了我。”邓禹赶紧告饶,还对扶罗打了一躬。
扶罗哧哧地笑,邓禹见她脸色平和,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对她说,“罗儿,那日你在甫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的从那日起,你就再也没有踏足甫家,而且这半个月,凌儿也不来了?”
其实这些话,桓少筠和于玄机早就问了她不止一遍,可扶罗铁了心,不愿告诉两人实话,只是说没事,让两人不要瞎操心。
“邓叔叔,是娘亲让你来问我的吗?”扶罗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问道。
邓禹没有否认,叹了口气,“不光你娘亲,邓叔叔也想知道,就算帮不了你,可到底也能开解开解你。”
原来他们是误认为她和甫君凌之间闹了矛盾,所以暂时不来往了。
扶罗笑了笑,原本想婉拒邓禹的好意,可转念又一想,邓禹以足智多谋闻名,甫琛在北府军中,就颇为倚重他,如今局势不明,把实情说予他听,纵使他没有法子,也可帮忙分析一下目前的困局该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