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适雯是和萧右相于同一天失踪的,可胤莽下旨派人暗中搜罗的时候,只说势必寻到右丞相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至于这个苏适雯,甚至是只字未提的。
毕竟与朝堂上如日中天,贵为一品丞相的萧正元相比。区区苏适雯,不过是一房小妾,连正妻都算不上的。当日那场匪乱,相府里不晓得死去了多少无辜的侍卫。在搜罗右丞相的一路精兵之中,苏适雯这名小妾,与惨死的那些奴仆们,其实并无不同。
可就在长安城里紧密搜罗萧右相下落之际,就在众人几乎已经忘记了右相府这个无足轻重小妾存在的时候,这个苏适雯,她竟然自己回来了。
这一天阳光暖融,细碎的薄光折射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映衬着偌大巍峨的宫门愈发的金碧辉煌。这座皇城越是华贵秀丽,越是显得此时衣着破烂,满脸脏污的苏适雯突兀难堪。
用衣衫褴褛来形容她,绝对毫不夸张的。也不晓得从哪里扯来的遮羞布,勉强遮挡着了身子,头发乱糟糟的胡成一团,脸上不晓得抹上了什么东西,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长相。甚至连腿也跛了,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咬着牙吃力地行至宫门之前。
这么个格格不入,落魄得就仿佛是街边随便哪个讨饭乞丐一般的人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宫门口
根本等不及苏适雯酝酿着说辞,踌躇着准备开口呢。守门的侍卫警觉的很,眸光一厉,拔出腰间长剑就直接把人拦了下来。
“哪里来的叫花子,皇宫圣地,岂是你这般的人物可以随意靠近的?赶紧离开,否则莫怪我刀剑无情!”
说着,推搡着人,像是对着什么极污秽的东西似的,皱着眉头就要赶人离开。
苏适雯见了这个,心中冷笑。高傲地昂起那张脏污不堪的脸,目光轻蔑而不屑地看着这个不长眼的侍卫:
“我是叫花子?你眼睛是瞎了吗?”
即使是穿着最破烂的衣裳,骨子里养成的嫡系小姐的尊贵与傲气,让苏适雯的背脊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长面前,始终挺的十分笔直。
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冷笑着继续说道:“你可看看仔细了,我乃是右丞相府的小夫人,昔日太师府嫡系二姑娘,即便你们宫中的皇后娘娘见着了我,也得尊尊敬敬唤上一声嫡姐的!我现在就要进宫,若还想保住你的脑袋,就赶紧给我放行!”
听完这话,守门的侍卫顿感一阵无语。
“我管你是小夫人还是大夫人,就算你是丞相府的老祖宗也没有用。你也莫欺我一个守门的没有见识,那个萧右相我也是听说过的,人身边不就只有一个萧夫人么?唯一的夫人前一阵患了恶疾,早已不在人世,哪里多出来的小夫人,大夫人的,我怎么不晓得?”
守门侍卫上下打量着苏适雯的衣着扮相,眼神里的鄙夷和厌恶丝毫不输给苏适雯她自己的。
“我怕是个瞎的,萧右相总不可能是个瞎的。如你这般的人,萧相如何可能瞧得上眼?赶紧止住你的春秋大梦,要去讨饭滚去别处讨,别待在这里影响咱们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