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看着赵义紧张的样子, 忍不住安慰道:“你放心, 若是陛下想要抓我, 也不用这样派人来传话叫我进宫了。没准早就是被内卫抓起来了。还用得着这样吗?”
赵义担心的看着李瑁:“郎君,奴婢跟着郎君一起去。他们办事我不放心。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都忘记了当初郎君如何对他们的。要不是郎君,没准他们现在早就暴尸荒野。这些日子府上人心浮动, 他们——”说到这里,赵义的眼睛红了。
“人之常情, 我当初施恩的时候就没想着他们回报。只是我不是已经表示了, 愿意离开的就走,我给他们遣散费。愿意留下来的就安心做事。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是谁?”李瑁听着赵义的话,有些诧异, 自己好容易从掖庭出来, 回到了府里,李瑁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昨天还是在阴冷『潮』湿的掖庭,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一转眼自己又回到了这里,依旧是高堂广夏,眼前依旧是那些谦卑的人。只是在空气里面飘『荡』着异样的气氛。李瑁这会正是身心俱疲的时候, 他只想着躺下睡一觉,但是李瑁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预示李瑁的对着那些惶惶不安的仆人和门人们说:“我现在前途未卜,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你们在我身边服侍一场, 我也不能叫你们跟着一起遭殃。你们这里面有想离开的, 只管离开。在走之前到账房去, 拿上遣散费。今后希望你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有个好前程。”听着李瑁的话,那些人都表示不要离开李瑁。
听着那些真真假假的话,李瑁淡淡一笑:“你们也不用这样,我也不『逼』着你们当着众人面前表态。是我放你们出去的,你们也不用的甘心背上背主的名声。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回去想清楚。这三天你们能随时离开。要留下来,可以!但是我的话先放在这里,谁要是三心二意的,我可不会容你们。”
李瑁说完转身进去了,剩下那些人各自议论纷纷。几天的人心浮动,最后有好些人选择离开了。这会看着赵义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瑁认为是还有人在偷懒,怠惰。赵义忙着说:“郎君想错了。不是他们谁三心二意,奴婢自己的小心思——担心郎君进宫不安全。杨国忠成了宰相,李林甫告老,如今朝堂上成了杨国忠的天下了。奴婢是担心,这次郎君进宫会有危险!奴婢要亲自跟着郎君才放心呢。”
李瑁忍不住笑了下:“你这个人啊,难道还想替我挡刀不成?你留在这里不要担心。陛下怎么会真的把一切权利交给别人呢。我想这次叫我进宫,大概是案子有了眉目。颜真卿是个秉公办事不畏压力的人。他能顶住压力秉公审案的。我想这次叫我进宫多半是娘子的缘故。”
杨玉环,赵义忍不住皱着眉,更加担心:“要是这样,奴婢更要跟着郎君不能分开了。最近因为立后的事情,陛下和群臣的关系紧张。杨国忠更是放话出去了,说那些官员在众口一词的敢对立贵妃做皇后,定然是有人在背后串联挑唆的。这明白是说咱们了!郎君这些日子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他们还制造出来这样的谣言,这不是存心挑拨吗?”
赵义担心的给李瑁整理下腰上的蹀躞带,担心的说:“要是他们趁着郎君入宫的时候,给你挖坑设圈套可怎么办呢?”
李瑁哭笑不得看着忠犬赵义:“哪能怎么办,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想挖坑设圈套,凭着你一个人就能叫我平安无事吗?我也不是兔子和野猪,好挖坑设圈套呢。你给我在府里老实待着,我有些事情嘱咐你……”李瑁低声在赵义耳边说了些什么。
宫里,杨玉环正在逗鹦鹉呢,雪衣娘是个通体洁白的鹦鹉,它不仅长得美丽,而且十分聪明,除了会学舌还能和主人进行简单的对话。
“别生气了,给你吃好东西。总算可以了吧。”杨玉环正拿着雪衣娘喜欢吃的胡桃,在对着雪衣娘认错呢。
都是青鸾这个小坏蛋,竟然抓住了雪衣娘尾巴,把雪衣娘长长的尾羽扯下来一根。雪衣娘生气了,根本不理一直给自己道歉的杨玉环,哼,它没狠狠地教训那个熊孩子已经很克制了。雪衣娘生气的转过身,拿着屁股对着杨玉环。
“吃一点吧,我已经狠狠地教训了那个熊孩子了。你也要给我点面子啊!亲~”杨玉环对着那只鸟低声下气的,惹得边上的侍女都忍不住抿嘴低下头偷笑起来。
“亲!好评啊!”雪衣娘忽然转过身,对着杨玉环来了这么一句,好熟悉啊,可惜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对她这么说了。
“难道娘子又剁手了?”李瑁的声音忽然传来,“按着娘子现在的身份地位,经济水平和购买力,要剁手很不容易的。儿子给阿娘请安!”李瑁脸上的揶揄之『色』忽然消失,换上一副孝子贤孙的嘴脸,很恭敬的给杨玉环请安。
“起来吧!孝顺不在面上,整天神神鬼鬼的做什么呢?”雪衣娘用杨玉环日常的语气说出这一句话来,把在场的人都给逗笑了。杨玉环笑着『摸』『摸』雪衣娘洁白的羽『毛』:“这个多嘴的小东西,把它带走!”立刻又侍女上前,端着雪衣娘的架子,到外边去了。
转脸看着恭敬站在那里的李瑁,杨玉环似笑非笑的说:“起来吧,雪衣娘虽然是一只鸟儿,可是却比有的人还明白道理。寿王殿下这几天清减了不少。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看看呢?”
李瑁一进宫看见杨玉环身边的管事太监江彬站在宫门等着自己,就知道今天叫自己进宫的是杨玉环。果不其然,江彬见着李瑁拱手道:“娘子叫杂家在这里等着寿王殿下。殿下请——”
李瑁跟着江彬到了贵妃的寝宫,就听见杨玉环在低声下气的对着一只鸟赔不是。李瑁听着杨玉环肉麻的对着一只鸟发嗲,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他一时没忍住,竟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