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沫看向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话。她虽然是一介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子的倔强和坚持,南宫慎救了自己这么多次,如今陪他一直跪着也是还不清人情的,更何况南宫胜和平安还是自己的好友,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南宫慎也没有再劝,他们是同一类人,所以南宫慎了解子沫她会一直陪着自己跪下去。他的心里忽然悸动起来,那份对她的欣赏与喜欢似乎正在慢慢转变,从一开始被她的容貌所惊艳到后来认定她是自己的知己,现如今他觉得自己陷入了爱慕之中,喜欢已经悄悄转换成了爱。
她是这样吸引着他,让他一步步的靠近,一步步的无法割舍……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会义无反顾。
雪渐渐染白了两人的青丝,南宫慎仿佛看到了暮年的两人相互依偎着的场景,鼻子一酸,这画面太过美好,美好的不真实。
子沫本就怕冷,如今在雪地里跪了这么久四肢早就已经僵硬,她的双手支在大腿处,腰也渐渐弯了下去,久跪的痛苦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黎明之前的黑夜是最难熬的,只要熬过最困难的时刻,天会亮,事情也会好转起来。
潮湿发霉的牢房四壁,平安奄奄一息的躺在杂草堆上,毒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救了。
牢房的门突然被撞开,南宫胜狼狈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在眼前出现,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惊的挪不动脚步。破碎的衣衫,满身的伤痕,滚落在一旁的白瓷碗,欢爱后留下的特殊气息,这一切的一切都刺激着南宫胜的神经,他的脸变得愈发的苍白。
平安看到不远处的南宫胜突然凄惨的笑了,还是让他看到了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样,这样他就能对自己死心了吧,眼角的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没有丝毫留恋地闭上了双眼。
突然她的上半身被人托起,她不敢置信的缓缓睁开了双眼,南宫胜的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笑了,紧接着她吃力的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不过短短一日的时间他就瘦成这个样子,胡子也没刮,头发也没疏,一点儿也不像那个爱美的他。
平安的笑容像一朵残败的花,凄美而又破碎,看到南宫胜空荡荡左袖她还是不可抑制的哭出了声,轻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我这样做不值得的。”纤细的手紧紧抓住了空荡的衣袖,放佛是自己经历了断臂之痛。
南宫胜就这样静静看着平安,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下巴抵在平安的头上,他的心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又开始抽搐的疼了起来。平安轻轻的将他推开了一些,她低语道:“别,脏……”
南宫胜听了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放佛是在证明自己并不嫌弃她,温柔道:“不脏,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干净的,平安就像纯白的茉莉一样干净,脏的是他们那些龌蹉的人。”听到这句话,平安知道自己可以毫无遗憾的死去了,只是她放心不下南宫胜,他是那么的纯真善良,这样的他要怎么在皇宫中好好的活着呢?
平安颤抖着的手将自己腰间的平安结解了下来,轻轻地放到了南宫胜的手上,“这个平安结是……是你……你送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还给你,希望保你后半生平平安安的。平安……平安没有带给你平安……对不……起……”南宫胜看到平安结的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原来她一直带在身边,原来她心里早就有他,原来这个平安结保不了她平安。
南宫胜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却没有一点办法,这比杀了他自己还要痛苦,他此时只怪自己的懦弱无能。
平安将头从南宫胜的臂弯中抬起,双眼迷蒙的看着满脸心疼的南宫胜道:“好好活着,下辈子……下辈子投个寻常人家,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好吗?”平安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一口鲜血涌了上来,顺着嘴角流到了南宫胜的手上。她知道是毒性上来了,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