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醒了苏如绘,替她更了衣,用软轿直接抬了进去。苏如绘刚刚在自己故居歇下,外面就是一阵嘈杂声,不用下人禀告就能听见苏如锋一迭声的嚷进来道:“妹妹醒了?什么时候的事?现在烧可退了点没?”
“你给我轻点声!”郑野郡夫人猛然转过头去喝道。
正抢在一行人最前踏进来的苏如锋顿时乖乖住了口,朝半靠在床头的苏如绘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蹩到一旁不说话了。
在他身后却是武德侯苏万海,苏如铁年长稳重一些,苏如峻庶出,都依着礼仪走在苏万海之后,依次而入。
“父亲!”郑野郡夫人这些年时常入觐,总能与苏如绘见上一面,而苏万海却只在长子婚礼上见过女儿最后一面,此刻再见,苏如绘叫了一声父亲顿时眼泪就下来了,苏万海亦动容道:“我儿,你长这么大了!”
裴氏担心苏如绘病中情绪过于激动,但她的身份却不便在此刻多嘴,忙对苏如铁使个眼色,苏如铁微微颔首,在旁插话道:“这次如绘能够回家住一段时间,父亲该高兴才是。”说着拍了拍身旁苏如峻的肩膀道,“一别六年,若是在路上遇见,咱们都不认得自己妹妹了!”
“可不是?”苏如峻自是知道苏如铁的意思,接话道,“当初那个顽皮的小女孩如今竟出落成了窈窕少女,父亲瞧着可欣慰么?”
郑野郡夫人这时候也皱起眉道:“难得一家人见面哭什么?别伤了身子!”这般左哄右哄苏如绘才收了眼泪,苏万海在床前一张绣凳上坐下,先问郑野郡夫人:“可请了颜大夫来看?”
“还没有,颜大夫医术高超,等如绘今天晚上服完第三碗参汁再请他罢。”郑野郡夫人摇了摇头道。
“你真是糊涂,既然跟宫里说了要接女儿回来将养,怎么连个大夫都不请,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识破么?”苏万海闻言责备道。
郑野郡夫人可不吃他这一套:“你又知道什么?!沉疴散的药力须服下三碗参汁才可消除,颜大夫虽然医术高明,但他归根到底不是可信之人,让他看出端倪岂不是反而害了如绘?再说如绘在宫里就已经由余院正、姜太医商讨开了方子,这么急着找其他大夫,岂不是公然说我们信不过宫里,或是看不起那两位的医术?!”
安氏素来强势,被她抢白苏万海倒也习惯了,并未觉得在子女媳妇面前下不了台,微微点头道:“那明天一早请颜大夫来看看,宫里龌龊的事情多,别让人对如绘下了暗手,趁这次的机会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