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就是一个守成罢了,这些牵扯到前朝.后宫的事情,他们若卷进去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安氏怒道,“安赫这个蠢材!算他还有几分脑子,让一个晚辈来试探我态度,若他亲自来,方才我非收拾他不可!”
进宫这天,苏如绘的心情便如这日的天气一般阴郁。
正午儿的时辰,天黑的却仿佛是昨儿傍晚。撑到苏如绘踏进得泰殿,冷不防一道雷霆自殿外一掠而过,一个炸雷响在头顶,顿时惊得面色一白,好在脚步还是依样踏了下去,并未叫太过人察觉出她的失仪。
就听身后哗啦啦一片碎珠儿似得响,滚滚秋雨下了下来,直打得满殿宫人忙不迭的关窗闭户。
这场雨一下,苏如绘倒仿佛放松了几分,应着雨声前行几步,盈盈欠身拜倒下去:“臣女给太后请安,太后这可真是神机妙算,掐着今儿大雨,让臣女抢先回来了。”
她话里头透着三分亲热,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更仿佛明光宫的事早已揭过,让太后下首陪坐着的周皇后脸色微僵,太后却是和蔼的笑了起来,招手让她靠过去:“你这孩子才回来就忙不迭的撒起了娇,可是这段时间在武德侯府里住得滋润了,人也活泼起来。不然,往常瞧着你可是咱们宫里这些女孩子里最稳重的一个。”
“臣女哪里是稳重,不过是嘴笨,怕腻着太后叫太后烦了,可就不疼臣女了!这不是回家这段时间,没得能够时常见到太后的面,心里想得紧,故此刚才就不管不顾的说了真心话,太后却还说臣女撒娇——臣女这番话可是比真金还要真!”苏如绘笑吟吟的靠到了太后身边,先向霍清瀣等人欠身行礼。
太后等女孩子们彼此见礼毕,这才拉过苏如绘的手细细打量,却见苏如绘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般的碧裳,只在裙摆的地方,用银线挑绣了重重菱纹,显得大气而不失娇俏明丽。乌发挽成了堕马髻的样式,斜簪了一枝浅粉色的辛夷,辛夷旁是一圈儿的璎珞,耳上坠着一对水精石,脖子上挂了一串东珠,熠熠生辉!
太后本就是喜欢辛夷的,打量毕,点头道:“这身儿装束怪精神的。”
“太后说的是,如绘妹妹这身衣裳的色泽好生漂亮,我还从未见过瓷器以外有这等颜色,却不知道是怎么染出来的?”霍清瀣从苏如绘进殿来,眼睛就被这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裳所吸引,此刻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
“霍姐姐却把我问倒了。”苏如绘听了,作出为难之色,抱歉的摊了摊手道,“这是我三叔从北戎那边带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名目连他也不清楚,好在除了我身上这些,倒还有些多余的,姐姐若喜欢,回头我便送到你那儿去。”
“如绘你三叔?”下首周皇后仿佛惊讶的一偏头,“本宫听说关乡侯这回回帝都是病了?”
苏如绘先欠了欠身才笑道:“可不是?三叔也是几年没回来了,结果三叔他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的,反倒而进了帝都害起病来,不过祖母说这样也好,总比知道叔父病在旅中的好。”说着复抿嘴笑道,“没想到臣女家里这件小事也劳烦了皇后娘娘惦记!”
“关乡侯也是朝廷的爵位,虽然苏万泽是个万事不管的,好歹是老侯爷的骨血,本宫也是关心朝廷忠良之后。”周皇后淡然一笑,“只是关乡侯这般病着,却还不忘记给你们带礼物,到底是一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