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感到252的身体靠了过来,她一把拽住自己,把她拉到后面,又朝播音器开了一枪,声音立刻消失了。
那动作很快,干脆且直接,让人没一会儿就镇定下来。
潘多拉咽了咽嗓子,她想起耶路撒冷里经历的一切,二者真是他妈默契的相似啊。
她越过252的肩膀,能看到扮演哥哥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哥哥,反正年龄大一些,那人眼中一片空白,断气之前还发出道甜腻到极致的尖叫。
而那些怪物……还在孜孜不倦地重复原先的动作,人人沉沦在其中,正对着她的那个人,在撞击中还不忘记念背好的台词,从口型中,潘多拉看出他又叫着说“会有人来就我们的,别放弃”这种话。
她退了一步,又想吐了,252的身影挡住了这地狱般的场面,但她身后的墙壁又变作透明,另一场交合正进入高潮,万幸的是没有台词,她只能看到那人被割开的咽喉,血浆不停涌出。
他那时候在大笑。
潘多拉突然想,她很确定自己都脑子有些懵了,但还是那么去思考了。
这里出现的人——2号波动层之类的鬼玩意……真的是虚假的吗?大概Eoubs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称呼,想的就是能不能找办法丢几个人进去试试水,反正算是传输中途的额外节目,指不定有谁脑瘫了想打开电梯去外面凑个热闹呢。
很久之前,在那座被话剧场充斥的地狱里,人们讨论她的偏执、绝望和诞生,谈论她已经失去的和未曾拥有的东西,她的一切都被固定安排好了,并且演绎出了无数版本,光在耶路撒冷中的一个宴会内就有几十个版本——那么同样的……这些人,这些扮演人类最后生路的人,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同伴死去的呢?
他们又怎样看着家乡跟亲人以最恶心的方式毁掉,变成一个外来客们不得不去看的荒诞现场时,又在想什么?
无以计数煽情的、暴力的和色情的拙劣演出,可依旧有太多人乐意去购买,去欣赏,去一次次讨论这件事,像是它本身有什么力量能够吸引人。
与此同时,那些屈辱姿态死去的人又被丢进消费的熔炉,压榨到到了极点,直到没一点价值出来。
潘多拉本身就是个例子。
权贵们喜欢消费她,是因为她来历跟莉莉丝有关,情绪很焦躁、易怒、仇恨一切,长得还他妈很好看,总想着跟他们对着干——任何一个地方都需要个新鲜玩意来刺激下权力的。
人们会津津有味的品评着她群付出的反抗、眼泪和痛苦,消费那由此衍生的各种珍品,她的血肉、尊严……她的人性。
他们习惯将之吞食一空,再点评几句“味道还不错”,然后便一哄而散。
252突然说道:“都是假的,我用数据层面观测了下。”
她猛地从臆想中抽离出来,转头看了过去,脸上尽是紧绷、麻木的表情,然后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
她抬手,拍了拍潘多拉的肩膀。
“都是假的,只是光影罢了。”
电梯停顿了几秒,随后开始向下降,头顶的灯光又象征性地闪动了几回,周围顿时暗了下来,那一片怪诞扭曲的景象消失了。
好一会儿,舱内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了。
“未知波动,请请请请请请请请等待。”
潘多拉发现电梯这时正站在一条巷子口,外面的世界如同末日,能看到是一处巷子口的位置,边角散落着的破碎的脏器和枪械,同样是老款的那种,充满了时代感。
角落的黑暗里传来某个种生物的哀嚎,极度凄惨,肯定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听着像是被解剖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