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铁门,老旧风化的建筑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随后露出内里的模样——如同外表看上去那般,整栋大楼黑漆漆的,凄清寂静,只有顶楼某个窗户透出微光。
希恩打量了四周一会儿,打开终端给潘多拉发了条邮件,对方很快就已读,但似乎很忙,没任何要回复迹象。
她只得先走上楼,每段隔层都贴有精神病院的换班时间,目前还没到下班的点,但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来到三楼的时候碰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那人满脸都是细小的血痕,表情麻木,对希恩视而不见。但又明显是个活人,不知经历了什么,只是一步又一步地往楼下走去。
希恩来到顶楼亮着灯的那间办公室,上面还有个锈迹斑斑的牌子——“病患资料室”,还算不错,她想着,起码这核冬天一般的地方还是有人工作的,别提有多他妈尽职了。
门没锁,她很轻松的就来到了屋子里。
正对面就是张办公桌,那后面坐着的人很年轻,目测只有二十岁出头,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染满污垢跟烟渍,脸色跟嗑药嗑多了一样难看,泛着铁青。
看到有人进来,他立马把刚准备拿出的卷烟收了起来,随即恶狠狠地说道:“现在不是家属探望的时间!请你出去!”
希恩盯了他有一会儿时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如同她每次去各大洲分部考察行动员的精神污染值,参与沙龙宴会那样专业,那笑容优雅而迷人,“先生您好,我是希恩·康娜利,是来找赫拉女士的。”
“谁?”对方愣了愣,如是问道。
“贝尔·赫拉,黑山羊精神病院的院长。”希恩说。
“哦……赫拉啊。”男人有些含糊地说,“你有批准证件吗?我们这可是专业机构,无论是探望还是交流都得有官方印章的……美丽的女士!很高兴认识您,叫我菲兹就好。”
他这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希恩就从包里拿出三大捆美金,将它们往办公桌上一丢——那数目反正够这人喝上几轮贵得离谱的酒,并且操几个高档货色了。
菲兹乐呵呵地把钱塞进抽屉里,随后又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那无神的眼瞳都重新聚焦了起来,他已经尽可能摆出比较有权威的样子了。
“请您跟我来,赫拉就在3号重症区里。”
他从一旁的储物柜里拿出钥匙,走到门口打开门,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那样,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
“对了……为了您的人身安全,您一会儿最好还是躲在我背后,有什么话隔着防护栏说就好了。”
希恩有些没听明白,都什么年头了,精神病院的院长还是个高危职业吗?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碰到不听话的病患直接电击伺候,要么灌点镇静药不就得了。
“抱歉,我没懂你的意思,这个点她是在给病人进行治疗吗?”
“啊,那倒不是。”
菲兹叹了口气,解释道。
“她只是得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