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抬臂撑住念夏倒下的身体,不让她压在慕夜澜身上。他随手把这个几乎赤裸的女人推到了床里侧。
慕夜澜在睡梦中蹙起眉头,似有什么烦恼。
李笙轻轻地触碰着他的额头,为他抚平皱纹。
陛下啊。
他心有余悸,若不是小辉子急忙来找他,他及时赶到这里,现在他的王就被不干不净的女人吃干抹净了。
李笙痴痴凝视着慕夜澜的脸,像是要把他的容貌刻在心上。
半响后,他轻轻地抱起他,走出了屋门。
小辉子正忐忑地候在清雅苑外,见到他的身影,庆幸地抹去额头的冷汗。
若是今晚陛下睡在这里,明日他醒来,他小辉子就倒霉了。
陛下,下次您还是别喝酒了。
借酒消愁,您不愁了,我可愁死了。
他瞥着李笙端正严肃的面容,心想幸好有李大人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
李笙将慕夜澜放上了床,为他轻轻地擦拭脸颊,擦拭身体,最后换上了崭新的里衣。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守候着他。
那次陛下喝醉了,搂着他,说他不要老板着脸,就像是石头,不好看。陛下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让他动也不敢动,脸红到脖子。
后来陛下醒了,听小辉子说他生气了,还跟他道歉,说是酒醉胡言。
“为什么……”慕夜澜薄唇开合,轻声呢喃着。李笙垂下眼眸,侧耳倾听。
他一直在说为什么,为什么……仿佛就像是陷入了很大的谜团。
不知过了多久,慕夜澜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见是他,轻声道,“李笙,是你呀。”
嗓音惺忪,因为还没酒醒,有些含糊。
“是。”
慕夜澜缓缓闭上了眼,轻声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打她?”
他似乎真的醉了。
一向闷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李笙抿着唇,隐藏在衣袖的拳无声捏紧,您为何会臣这样的问题,陛下,您不该为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李笙轻声道,“陛下您没有错,您不会错。”
“是么。”慕夜澜薄唇翕动,似乎有些悲伤,他再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李笙凝望着他的睡颜,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离开了屋子。
因为楚黛,陛下如此的痛苦。
陛下痛苦,他的心也跟着痛苦。
当初,是他错了,他应该直接杀了楚黛。
不至于现在,他想动手,也动不了。
……
翌日醒来,慕夜澜因为醉酒,头疼了一早上。
从小辉子那里得知他昨晚的遭遇,他整个人脸都黑了,再一次深切地明白他不能随意碰酒。
当日下午,欧阳盛传来文书,说是几年前企图引发战争的少数民族青尧再次蠢蠢欲动,有起兵攻城的意思,请求他下旨,允许他调用铁甲军前往迎战。
慕夜澜没有答应,回复欧阳盛,让他按兵不动,继续观察。
他不答应是有他的道理。
其一,少数民族青尧安分多年,不可能突然起兵引发战事,而就算他们脑残起兵攻城,以边境那里的兵力完全足够拖延一段时间,等待援军的到达。
欧阳盛现在就调用铁甲军过去防守,为时过早。
其二,他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意味。念夏入宫,欧阳盛请求调兵,楚黛被人救走,还有他安置在京城暗处的探子近日传来消息,因为不守规矩、滥用权力而被他打压的王爷朝臣,他们最近频繁外出聚会,开始在他眼皮底下蹦跶了。在这种时候,欧阳盛突然请求调兵,不得不让他怀疑有别的意图。
欧阳盛,以他的精明,不该会如此鲁莽上书……这封文书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求救信号。
所以,慕夜澜当即决定今夜亲自到欧阳将军的府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