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天空飘下雪来。

陌生的街道，行人们形色匆匆，缩着身体路过。

月曦抱紧自己，发现如此冷的天气，她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破烂肮脏，还四处透风。

“嗬……”

细微的哼声，从她身侧传来。

月曦闻声看去，发现是个四肢嶙峋的男孩，只有七八岁大的样子。

他的脸被杂草般的头发遮住，嘴唇干得起皮，眼眸紧闭着，和她一样是衣衫褴褛。

他已经饿昏过去了。

月曦哆嗦着站起身来，她走了几步，又返回把小男孩架到了身上，一瘸一拐地向着避风的地方走。

她是个乞丐。

这是个乱世，战争不断，民不聊生。

月曦将男孩背到了寺庙，这里可以躲风，寺庙里已经有好些乞丐了。

见她背着人过来，表情并不友善。

火堆就这么大，没几个人可以围着取暖。

月曦把男孩放到了地上，探了探鼻息，发现气息微弱。

“冻死才好，你干嘛还把他背回来，万一死在这里，还要再搬出去。”有个年老的乞丐嫌弃道。

“你们有吃的吗，我饿了。”月曦舔了舔干涩的唇。

“谁不饿啊！”乞丐们闹哄哄地道，“要吃的，自己出去要，我们可没有。”

外面雪已经下起来了。

她要是出去讨吃的，可能半路就冻死了。

月曦内心叹了口气，她把男孩挪到她的身边，试图搂着他，让他暖和点。

有个老妇人偷偷给她递了块拇指大小的干粮，月曦感激地对她笑了笑。

她用手把干粮掰成了两半，一半自己含在嘴里，另一半放到了男孩口中。

她看着寺庙外的风雪，神色迷惘。

阎修烨现在在哪里呢？她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月曦搂着男孩，又饿又冷地睡着了。

……

“不要杀我！”

“啊啊啊……魔鬼……”

月曦被惨叫声惊醒了，她迅速爬了起来。

燃烧的火堆旁，男孩站立着，他满身是血，手里还拎着一个滴血的锄头。

在他脚边，乞丐们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地躺着。

全都死了！

月曦捂住了嘴，怎么会这样！

男孩看向她，视线冰冷，一瞬之间杀意涌向她，又消散。

他旁若无人地坐在了火堆旁，低头从尸体上扒出一块饼。

月曦压住心中的恐惧，走到了他身侧，她轻声道：“哥哥？”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啃着饼。

血从他的头发，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稻草上。

火光摇曳，稻草噼里啪啦燃烧着。

月曦忍住恶心，从尸体上也找了块馒头，她用树枝插着，烤热了。

馒头掰成了两半，她递了一半给男孩，“你没杀我，这是谢礼。”

男孩抬眸看了她一眼，抬手把馒头打落到了火堆里。

趁着火光，月曦这才看到他脸上有两道丑陋的伤疤，一道横在鼻梁之上，另一道在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