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ane小姐，嗯，应该是鹤小姐，轻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到我家里去坐坐，家里让人提前打扫了，不需要做清洁。”

不是她喜欢在家里谈事，而是她还拖着行李箱，其他地方实在不太方便，拖着个箱子走来走去。

楚南曦略一思索，便也同意了。

——

“曦，你喜欢什么饮料？”

鹤小姐家里小小的，但很是温馨，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家。

“茶。”

鹤小姐打了个响指，她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茶。

烧了一壶开水，水咕噜咕噜得响，鹤小姐没有管，坐了下来，一双眼睛深邃得望不到底。

楚南曦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明白鹤小姐是误会了什么。

“鹤姐，我预约您的时间，想针对我一位亲人的精神问题做一下咨询。”

鹤小姐顿时笑喷了：“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你的神色不像是有心理问题的样子。”

都怪楚南曦在邮件里没有说清楚，鹤小姐还以为有问题要咨询的是楚南曦，从刚才在机场开始，就在放松楚南曦的心情，无论是从称呼方面，还是从饮品方面，拉近两人的距离，让两人之间消除隔离感，有利于心理辅导。

就连水烧开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眼神上的抚慰，都是放松的一种方式。

就是鹤小姐从刚开始见到楚南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这个自信的女孩不像是有心理问题。

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场乌龙。

鹤小姐把开水壶提起来，冲了两杯茶：“好了，请说。”

楚南曦抿了一口，自从外公去世，妈妈精神出了问题，妈妈就被祁天逸关起来当做筹码。

她几年前曾经找到过妈妈，也是唯一一次找到妈妈，可是没有成功把妈妈救出来，自从那次后，祁天逸就把妈妈看得更严了。

只是那一次，就足以让她刻进心里。

“我有一位亲人，十七年前被医院诊断为精神病。为了这位亲人，我也曾经学习过心理学，虽然只学到了一些皮毛，但我总觉得这位亲人的情况与我所知的任何一种精神病状都不相符。”

“什么情况，可以简单说一下吗？”

“如果身边没有人，她的表情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孩子，但行为……她可以一脸笑容的拿着剪刀乱捅，也可以用最天真的表情自杀，血流得越多越开心，好像没有痛感。

如果身边有人接近，就会发疯地大喊大叫，若是人不走，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杀人的举动。她的手里永远拿着那把剪刀，被人拿走就会不停地自残。

如果人仍然继续接近，她会像窒息一样，或者说就是窒息。她无法容忍身边有人存在。”

正是因为妈妈不允许人接近，她才无法将妈妈带走。

楚南曦真的很庆幸，外公留下的遗嘱，一旦妈妈死亡，所有财产都会捐于慈善机构，不然祁天逸也不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妈妈的命。

不然，以妈妈的精神状态，很难活到今天。

“在饮食方面怎么样？”鹤小姐开始了解情况。

“不会用筷子勺子，用手抓着食物吃饭。”

“睡眠方面呢？”

“入睡之后很平静。”

“有没有精神状态正常的时候？”

“没有。”

“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情况，这种状态曾经得到过缓解？”

“有。”楚南曦回答，“她的女儿叫她妈妈的时候。”

在自己叫妈妈的时候，妈妈的神情似乎有一秒的迟疑，但很快又成了那副样子。

鹤小姐皱眉，精神状态，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情况，无法见到本人，她也无法断言。

但是她总觉得像一种情况，一种这个世界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