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桌上摆着做好的饭菜,林芸换好衣服,收拾了个包,说林悦薇的外婆住院,她去陪房,今晚不回来了,让她俩在家锁好门。嘱咐完,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宝月洗完澡,穿着一身杏色圆领斜襟长裙,绑好头发开始往身上抹着花露,室内一片馥郁的香气。
头发吹到半干,宝月举着吹风机的手有些发酸,她摸着自己过长的头发,想着要不要去剪一剪。在老宅洗完澡有阿七帮她,自己来弄简直是太费时费力。
宝月收好东西,走到窗前拉上帘子。刚合上窗纱,便见楼下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影。
宝月打开窗,楼下的人影似有所感地抬头。冰凉的雨丝迎面扑来,宝月被凉得一缩身子。她拉上窗,穿上外套走下楼去。
雨下得又密又细,四周一片沙沙的声音。宝月快步走到楼下,陆寄洲被冻的面色有些发青,宝月拿来外套替他披上,默不作声地带他回家。
林悦薇已经默默地接受陆寄洲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家了,她倚在沙发上啃着苹果,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便继续看电视。
陆寄洲收拾好,宝月递给他一杯温水,问他:“怎么出来也不打伞?”
陆寄洲吸吸鼻子,小声说着:“坏了。”
宝月停顿片刻,看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他:“家里没人吗?怎么下着雨往外跑?”
陆寄洲捧着杯子,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忽闪着。
最近天冷,他的衣服还是透气的小薄衫,翻了翻满是潮湿木朽气味的衣柜,找出件略小的外套来,洗干净准备干了再穿。
那人回家时身上带了浓浓的酒味,他晾完衣服小心地避开那人的视线,忽的酒气味靠近,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迫着他转身。
“低着头干嘛?为什么不看着我?老娘费心费力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来……”混合着酒味的叫骂声铺天盖地地朝他砸来。他避无可避,被推搡着赶出了门。
门“咔哒”一声从里面锁上。偶尔走过的人们看着低着头,倚着墙面而站的小孩,摇摇头走了过去。
同样的场景发生的多了,渐渐看得有些麻木了,更何况周围的人被那个疯女人骂了个遍,也不是没去找过居委会。
初时来看看象征性地说几句,后来便不来了,只说人家家里教育孩子,他们不方便插手,也管不了。
陆寄洲鼓了鼓嘴,宝月歪着头等他说话。陆寄洲眼睛微闪着,大半天才小声问道:“我今天可以住这里吗?”
虽说陆寄洲只是个小孩,在榻上将就一晚也不是不可以。可宝月一想到前世的少年,就觉得夜里共处一室怪怪的。
宝月带他下楼吃了东西,林悦薇看着电视时不时地哈哈笑着。宝月等他吃完,问他:“你要看会电视吗?还挺有意思的。”
陆寄洲看了看笑得四仰八叉的林悦薇,摇了摇头说:“我想跟着你。”
宝月带陆寄洲上楼睡觉前,林悦薇趁陆寄洲不注意,拉着宝月问:“他今晚在家里睡吗?为什么不回家?家里没人吗?”
不等宝月回答,又小声问:“睡哪啊?睡你屋里吗?”
宝月被她的一连串问题逗得想笑,只推开她凑近的脑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你早点睡,不要看到太晚。”说完就上楼了。
林悦薇撇嘴,不说算了,她才不想操这个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