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坐回去,望着肚子微微笑着:“不叫花小八,暂时叫花满。”花满啊,宝月轻轻抚摸着,可真是个好名字。
宝月回去时,阿七给她一个小包袱,宝月打开一看,几双绣花鞋垫,还有一件红色的围巾并几双红色的毛线袜,上面细细地打出花纹来。
阿七不好意思的笑着:“如今身子不大方便,做事也没以前利索了。做了好一段时间,就做出这么点东西来。”
宝月笑着轻轻地环住她:“哎呀,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宝月今年本命年,赵兰君提前给她去寺里把玉开了光,又给她备了一身的红衣。宝月回去,把围巾和袜子一起放在柜子里。
除夕夜去周家吃席时,宝月换了一身粉色高领长裙,外面穿一个檀色的小夹袄,赵兰君怕她冷,又给她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式外套,帽子上一溜白色毛边。
宝月去见了周家的老太太,老太太和善,给来的孩子一人准备了一个小荷包,里面放了几块糖,几个镂空的小银裸子,崭新崭新的,上面刻着吉祥如意之类的字。
宝月陪着几个小孩玩了会儿,听见在院里跑着的孩子叫着“下雪了”。宝月走到廊下望着外面挂满了一片的红灯笼,雪花飘飘扬扬地落着,落在院里的褐色的树上,落在青石砖路上。
宝月听着四周一片热闹的说笑声,回身时,人间烟火正浓烈。
宝月在老宅里陪着赵兰君看看书,或是跟着去走一走几个大宅院,闲时便去看姚阿春忙里忙外地整理东西。
姚阿婆没嫁人,只说待在老宅里轻松自在,对待几个小辈甚是疼爱。宝月听她絮絮叨叨地讲着巷子里谁跟谁吵嘴,谁半夜里喝酒被婆娘打的嗷嗷叫。宝月捂嘴笑个不停。
阿七初五生产完,宝月隔天去看了,是个粉嫩嫩的小姑娘。
宝月给她带了一对银镯子并一个小金锁。刚生完时,花海忙着照顾生产完有些虚弱的阿七,等去看时,吓了一跳,有点伤心自己的闺女长得像只小猴子。
宝月初七一早跟秦恪礼赶了庙会,唱大戏的,杂耍的,带着面具跳大神的。宝月拿着一个面具走着看着,秦恪礼怕人多撞到她,在后面紧紧跟着。
宝月带着秦恪礼去了一家餐馆的二楼,点了两碗鸡汤馄饨。
宝月回头看着秦恪礼说道:“他家的酱料配着馄饨最好吃了,量给的也足。要是不够吃,还可以加个饼子。”
馄饨端上来,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馅大皮薄的馄饨在鲜亮的鸡汤里浮着,汤里飘着切的细细的小葱。黑亮的紫菜,嫩黄的蛋花,青翠的小葱,看着便十分诱人。
宝月加了点酱料搅开,舀起一只馄饨来轻轻地吹着,咬开时,露出裹在肉里面的虾仁来。
秦恪礼尝了尝,果然味道不错,又香又鲜。
夜里宝月躺在赵兰君的床上,搂着赵兰君的胳膊说着话。赵兰君好笑的拍着她,也没说要她回去。
宝月离开老宅时是个晴天,赵兰君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回过身走进屋里,觉得屋子又大又空,冷清得很。
云城这几天冷得很,宝月下车时披着外套,拿出阿七织的围巾来,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林芸煮了粥,宝月喝了几口,便上楼休息。
宝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梦里也在不停奔波,一片兵荒马乱。第二天醒时,浑身酸酸胀胀。宝月拥着被子眯眼坐了一会儿,口里干渴得紧。
宝月下楼时,林芸在门口处穿外套,见她下楼问她:“醒了?身上难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