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里的水清凉,宝月被凉的一激灵,身后隔间里恰巧有人在聊天。她无意听墙角,转身欲走。
“你说陆寄洲啊?就是外面女人养的私生子呗,前几年刚接回来,不熟悉也正常。”
“看他好像一直融入不了这个圈子,可惜了,长得倒是很好看的。”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那可是陆家哎,就算是私生子,那也是正儿八经的陆家少爷。”
“也是。”
一阵水流声响,两个女生从隔间里走出来,瞥一眼弯腰洗手的宝月,洗净手走了出去。
脚步声跟私语声渐远,宝月把手从水龙头下移开,抬头时,眼睛被镜子里的光刺得微疼。她闭一闭眼,转身往外走。
走廊里有人倚在墙上,见她走出来,直起身子看着她。
宝月脚步顿住,抿抿唇。陆寄洲看着她立马站直,喉头发紧,想说话又开不了口。
少年身形挺拔,站在她面前气势逼人,脸上带着略沉重的桀骜,唯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些熟悉的光。
“你……”宝月开口,她想问问陆寄洲过得怎么样,家里待他可还好?可看着那张失了少年鲜活气的面容,又觉得心里难受。
陆寄洲眼睫毛颤了颤,他心里乱得很,自今晚见了宝月的那一刻,便一直飘忽着落不到实处。他怕宝月不理他,又怕宝月一开口,便给他判了死刑。
501号房间门口传来声响,陆寄洲眼神微闪,下意识地绕过宝月往前走了几步。
“邵阳,宝月在这儿呢。”陆仁嘉跟周邵阳走了出来。
“怎么出来这么久?”周邵阳近前,打量了宝月一眼,从宝月答应许易起,他隐隐觉得宝月有些不对劲,可那种感觉又说不上来。
周邵阳问她:“要回去吗?时候不早了。”
宝月从陆寄洲忽然的离开中回过神来,她点点头,现在她不清楚陆寄洲的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分开的这几年,就像一道很深的刻痕,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陆寄洲的不告而别。
她知道不该怨他的,可那是陆寄洲啊……
回去的路上,宝月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倒退的夜景。
周邵阳看着忽然低落下来的宝月,关掉了不停作响的手机。
宿舍里只有郝天真一个人趴在上铺看剧,宝月进门,放下包收拾东西去洗漱。
花洒的温水喷洒出来,宝月仰起头,眼眶微烫。她掩着面,脸上满是水,烫的她脸上发热。
胡乱抹好花油、花露,宝月吹干头发,眼皮微沉。她爬上床放好帐子,躺下闭上眼便陷入了昏睡中。
一群人玩的尽兴,叫来了车往家里走。陆寄洲走在最后,打了车径直去了bypub。
陆寄洲的私人休息室搬去了五楼,房间里一片昏暗,安静冷清地让人害怕。陆寄洲草草地冲了澡,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宝月看他时客气疏离的眼神。
心底沁了凉,明明是暖晴天,陆寄洲浑身发着凉。不能再想了,陆寄洲伸出手臂挡住眼,眼眶微烫。
宝月夜里睡得昏沉,梦见了那个月圆夜。
飘了三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她围在火炉旁吃着烤地瓜,忽听外面一串熟悉的猫叫声,她慢吞吞地吃完,装作很自然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