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有些发沉，陆寄洲懒得动，闭眼靠在树上。她现在不管自己了，眼眶瞬间发热。

恍惚间，额头上覆了一片柔软，睁眼时意识回笼，自己正被一股淡淡的香气环绕。陆寄洲缓慢睁眼看去，眼睛微红。

……

夏旻抬手拦住辆车，打开车门回身看着身后的宝月，那一双柳叶眼水蒙蒙地发着愣，看着更像个小呆子了。

“你要真喜欢那片子，赶明给你买堆碟，回去看个够。现在先上车。”这个点，赵浮春也该忙完了。夏旻瞥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嗯？”宝月回神，夏旻耐着性子，冲着车内抬了抬下巴：“进去。”

脚迈进去，又忽的顿住。宝月转过头去，夏旻看着她，朝她露出和善的微笑，虎牙在月光下发出寒光。

“夏旻，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宝月收回脚，转身便往后走，脚步又急又快。

夏?工具人?旻：“……”他今晚这是何苦！

宝月走得飞快。陆寄洲跟着她的一路上，她脑中全是那个黑暗里落寞的少年，脑海中的身影，渐渐跟小时候的小孩重合。

她是昏了头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留他一个人？

远远看到梧桐树下，被阴影覆盖住的少年，周身是不相称的孤寂落寞。宝月步子变得轻缓，她走近，一股酒气传来，靠在树上的人脸色发着白，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抬手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掌心下一片凉。宝月看着陆寄洲缓缓睁眼，看向她时，眼睛发红。

“胃里难受？”

陆寄洲放下手，眼圈红红地看着宝月，宝月把手拿下去，额头上的温度骤然撤下，陆寄洲心里空荡荡。

“嗯。”难受死了。见不到人，难受；她不理自己，难受；见了面她的客气疏离，更难受。

想到她不管自己了，光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都要折磨得他受不了了。

听着这蚊蚋般的应声，宝月哼了一声：“该，你什么时候也学着抽烟喝酒了？”

陆寄洲乖乖地垂着头，眼中细碎的光要蹦出来。宝月气归气，也不能不管他：“走吧，先回去。”

或许是酒意的冲击和麻痹，往日压抑住的情感崩溃，慢慢盖过了理智。陆寄洲伸手拉了拉宝月的衣袖，宝月抬眼看他。

“姐姐，你生气了？”略显小心的语气，配着一双委屈到到泛红的眼睛，让宝月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乖巧软萌的小陆寄洲。

“没有”，宝月声音闷闷的，她对这样的陆寄洲怎么也硬不下心来，“只是你这个年纪不该抽烟喝酒的。”

陆寄洲往前靠了靠，眼中的雾气变浓，他看着宝月：“我说的不是这个……”

“姐姐，你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