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通，酒气涌上来的劲儿让宝月有些困乏。

她迷迷糊糊听着陆寄洲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看他，她方才同陆寄洲在说什么？哦，对了，他喜欢的人。

宝月很好奇，也带了些赌气的傲娇：“那你喜欢谁？”

这声音像烘焙箱里刚鼓起的芝士蛋糕，软而糯，宝月说完眼皮子渐渐撑不住了。

心跳如擂鼓，脑海里的声音吵得他几近疯掉。抬手小心翼翼地擦拭去宝月眼角挂着的泪花，陆寄洲伸手捧着她的脸，近乎虔诚般地诱导：“宝月，睁眼看看我。”

头一点，宝月听见动静抬头睁开眼，醉眼朦胧地看着那双眼睛。哥哥说边疆苦寒，可也有壮丽的风景。广阔的疆土一望无垠，天边铺满了星子，时不时便下几场星雨。

她没去过边疆，可后来她的小将军披着满身的星光，骑马过了长街，少年意气风发，眼中闪烁的光芒，胜过万千的风光。

“宝月，看着我。”陆寄洲眼尾发红，他闭一闭眼睛，低喃道。

宝月困得歪着头，眼神迷离轻轻应声：“嗯……”

仿佛魔鬼的低吟诱哄，陆寄洲颤声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宝月的脑袋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

双腿蹲的有些发麻，陆寄洲伸手轻轻晃了晃宝月：“宝月，先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他快要被折磨疯了，宝月怎么还能睡得着？心里极度渴望又恐惧地等待着她的答案，时间的每一秒都重重敲在他的心上。

“宝月……”

宝月被晃醒，困极了却总被晃醒，她低下头，双手紧了紧，陆寄洲被往前带了带。

眼皮渐渐变重，宝月轻轻“嘘”了一声，头一点，脑袋抵上了陆寄洲的额头。

“……”真是要他的命，陆寄洲咬紧牙闭上眼，宝月的气息缠着他动弹不得。

陆寄洲扶住宝月慢慢起身，腿上酸涩胀痛，他缓了缓，俯身把人抱起来。

……

宝月醒来，房间内加湿器嗡嗡响着，她眯了一会儿，起身下床。洗漱完坐在阳光下，看着外面发白的天空。

门被打开，宝月回头，跟拎着早餐进门的陆寄洲对视一眼。

“起了？准备吃早饭吧。”陆寄洲顿了顿，把米粥和包子拿出来摆上桌。厨房里还有昨天的小黄瓜，陆寄洲拍碎拿酱油醋腌好，端上桌。

宝月喝口粥，抬眼看向陆寄洲眼下的青：“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能睡好？闭眼是她，睁眼也是她。凌晨三点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刚睡了一会儿了，便梦见宝月告诉他，自己有了喜欢的人，要他远离她的生活。登时惊吓起来，再也睡不着了。

“嗯，有些失眠。”

失眠可是个大问题，老宅里祖婆总是睡不好，赵阿公的方子都堆了一沓了，只初时管些用，久了还是老样子。

宝月有些担心：“是不是临近考试压力大？”

压力大倒是真的，只是这压力的源头……陆寄洲看一眼宝月，含糊地应下来。

“不要紧张，还有半年的时间，语文和英语提分不难的。这样吧，今天你就放松一天，吃完饭好好睡一觉。”

“嗯”，陆寄洲低头搅了搅粥，抬头看她，试探道，“那平安夜……”

宝月瞪他一眼：“想都不要想，好好上自习。”

送走宝月，陆寄洲回身看着空荡的屋子，有些不适应这种安静。

平安夜那天下午，宝月从陈教授的办公室里出来，保研名额基本定了，只等着把课程学分修完，便可以提前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