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洲闻言，低头看向宝月。宝月想到见到他时的那身制服，眼睛亮亮的，声音轻柔：“还有啊，陆寄洲，你穿那身衣服真好看。”

眼中忍不住露出笑意，陆寄洲伸手环住她，宝月身高不算矮，可被陆寄洲一抱，整个人塞进了他的棉服里。

两人坐了车来到市里，繁华的灯光，热闹的人群，宝月舒了口气，肚子有些饿。

吃了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抬头看着浓墨般的夜空。宝月跟陆寄洲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思考起今晚的住处。

酒店是不会去住的，陆寄洲索性订了夜车票，带着宝月坐上车。跨城的巴士座位宽阔舒适，车上坐了不满一半的人。

宝月调了调座椅，半躺在软软的椅背上，头顶亮着一排小灯。车窗外的南城，一半在灯火通明处，一半隐在黑夜中。

车子开始发动，空调呼呼吹着热风。宝月抬眼看向陆寄洲：“你什么时候放假？”

“还要过几天。”

手被一下一下轻轻捏着，宝月由着他，声音有些软：“那我等你放假再走好不好？”

不是很好，陆寄洲侧过头看着宝月，昏黄的灯下，宝月眼睛微眯，瞧着有些睡意。

伸手把车窗帘拉好，宝月睁开眼，拉住他的胳膊：“不行，我再看看夜景。”她凑到窗前，看外面无数的灯光向后倒退。

意识清醒一瞬，车进入了隧道，隧道里的小灯映着墙内的壁画。宝月拉了拉陆寄洲的胳膊，要他过来看。

“你能数清这些小人吗？”宝月指着重复出现的画，回头低声问他。

鼻尖相抵，宝月猝不及防地落入一片星湖中。时间仿佛静止，两个人在昏暗的光下，彼此呼吸相互交融。

宝月眼睫毛轻轻颤了颤，两人靠的太近，耳边全是彼此的心跳夹杂着呼吸的声音。

陆寄洲的喉结上下滑动，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得胸腔间全是宝月身上的气息。他想往后撤开，可好似一双手拉着他，叫他动弹不得。

也许是几秒钟的时间，也许是几分钟的时间，宝月轻轻地闭上眼，睫毛像鸟儿轻盈的羽翼，轻轻扫过陆寄洲的心头。

唇上轻轻贴了两片炽热的柔软，一股清爽的气息窜入宝月鼻间。从唇角到唇珠，两个人静静地贴着，心跳声慢慢平复。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唇上的轻柔触感离开，宝月睁眼，陆寄洲伸手把她的长发别在耳后，两手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

“五十六个。”陆寄洲低声念道，声音微哑。

“嗯？”宝月有些没回过神来。

陆寄洲又低声说了一遍：“五十六个小人。”

宝月听懂了，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半晌后，声音小小道：“……哦，你还能，一边……一边数哦……”那你是真的很棒棒。

陆寄洲轻笑：“没数，只是他们穿了民族服饰，我猜到的。睡会儿吧。”

宝月轻轻应了声，倚在椅背上闭眼睡着。车窗帘没拉严实，一片夜色出现在窗户上。

陆寄洲看着昏暗柔和的光下恬静的睡颜，心里一片宁静。

车到了西城，宝月揉了揉眼，下了车，一路迷迷糊糊地被带着到了五楼。一夜安眠，睁眼时东方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