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蹭了一会儿，赶在火气上来前，恋恋不舍地放宝月走了。

房间里赵兰君正等着宝月来，她一进门，便直扑向赵兰君。

“祖婆啊，我好想你。”她扳着赵兰君的肩膀，笑得既乖又甜。

赵兰君不吃她扮乖的这一套，伸手捏了捏宝月的脸颊：“这丫头只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说不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宝月不认：“没有哦，我一颗丹心是向着祖婆的。”

两个人躺下，宝月抱着赵兰君的胳膊，跟她说着话。

“何家大概率是知道的，只是只有一个何森同我好。何宛大概是怕的，她不想相认，倒还省了我的事。”

赵兰君拍着她的手臂：“那你是怎么想的？”

宝月不答反问：“祖婆想我认吗？”

赵兰君一滞，随即轻轻拍了她一下：“你这丫头，还问起我来了。”

宝月咯咯地笑着，笑完了正色道：“她跟我只有生育之情，我感激她带我来这个世上，除此之外，跟她再没有别的联系了。她想认也好，不想认也罢，决定权不在她，在我。”

“我不想认。”

赵兰君拍着她，见着何森第一眼，她便知道早晚要面临这一问题的。宝月想认何家，也没关系，只是心里会不舒服。

宝月不想认，从道德上讲，也说得通，从情感上讲，赵兰君还有些得意、欣慰。

这是她乖乖的孙女，是她的心肝，何家当初说不要就不要，还把宝月当做要挟秦家的交易，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赵兰君看不上小家子气的何宛，也看不上眼皮子浅的何家老太太。至于何元生，勉勉强强还看得过眼去。

宝月想起何宛和苏家，有些好奇当年的事：“祖婆，何家跟我们家是怎么一回事？”

很早之前的秦家，便已有了夺顶之势。只是高处不胜寒，秦家向来知晓急流勇退这一点，便渐渐将重心转移分散开。秦家的一退出，让其他大家族松了口气。

不管外界怎么推测和试探，秦家慢慢地找到了一个政界与商界平衡的点，并稳固下势力，遍地开网地发展。

当势力与实力结合，其他的家族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秦家底蕴几百年，加上有赵家相助，饶是最初退出的那几年，受到了不少排斥和挤压，也安然无恙地渡过。

等其他家族察觉到秦家真正的意图时，秦家的势力已经不可撼动了。

再说赵家。赵家是真正的名门之家，最煊赫时，一门十二子，在文坛界占了足足十位。

赵家重教，连女儿也不落下乘，那时候的贵族圈里，一直流传着“赵家有女百家求”的说法。

不少家族都卯了劲想搭上赵家的边。

何家算不上新兴的家族，算起来，底蕴也不差，只是子孙后力不足，辛辛苦苦两三代人，也只是在商界露了个脸。

到了秦恪礼那一代，秦家已经退居幕后了。秦家的子孙，大部分受了新时代的影响，渐渐脱离家族势力的庇护，准备大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