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吱嘎吱嘎,宝月窝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开心地像得了一条肥鱼的猫。
隔着一段距离,姚阿春把蘑菇收起来,对着赵兰君说道:“看见了吗?儿孙自有儿孙福,宝月现在过得多好,多开心呐。你看她对谁这么娇气过?”
别说搂抱,同喝一碗汤这样亲密的事了,单是麻烦别人这一点,宝月便做不出来。
如今宝月被宠出了一些小脾气,赵兰君和姚阿春看着,心里满是欣慰。
过了中午,宝月睡起来,神情蔫蔫儿地趴在赵兰君肩头。赵兰君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有些烫。
家里倒是有药,可宝月不愿意喝,要她去医院,宝月也糊弄过去,喝了点红枣姜糖水,准备捂一身汗出来了事。
宝月在房间里睡,赵兰君坐在床边给她擦着汗,偶尔叫她起来喝点水,看着她晕晕乎乎地躺下。
她心里发愁,想到昨夜里宝月蹬了被子,今早起来脸色又是红的,自己还拉着她在玻璃房里坐了好一会儿,赵兰君顿时懊恼起来。
宝月半睡半醒地睡了一下午。陆寄洲出去谈事情了,要晚上才回来。
她醒了就恹恹地坐在床上,赵兰君给她量了体温,不高不低,还是烧着。
问她有没有想吃的,也说没有,瞧着那模样又是想要睡觉。
“宝月,睡了一下午了,该起来活动活动了。你姚阿婆给煮了汤,去了好几层油,连油花都不见一点了,起来喝点吧。”
宝月没胃口,为了不让赵兰君太过担心,还是强撑着起来喝了几口。一碗汤实在喝不下了,宝月磨蹭着,一直磨蹭到陆寄洲赶回来。
“怎么发热了?”顾不上脱掉大衣,陆寄洲几步走过来,伸手想触碰她的额头,想了想又缩回去,改为额头相抵。赵兰君跟姚阿婆在书房,还没出来。
额上一小片热度传来,陆寄洲凑近盯着她那双水漉漉的眼睛。
她五官哪哪儿都生得好,除了眉间那粒红痣,眼睛最是好看。
每每被宝月那双眼睛盯着一看,陆寄洲什么也顾不得了。
进门时宝月就这么看着他,眼神亮的让他心都软了,那半是欣喜,半是祈求的含情脉脉的眼神,直让他心肝乱颤。
幸好还记得赵兰君和姚阿春都在,两人现在不宜亲热。陆寄洲贴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单膝跪地看着她道:“吃没吃药?”
“没呢,再睡一觉就好了。”宝月吸了吸鼻子,照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陆寄洲啊,帮我喝完这碗汤吧,我实在喝不下了。”宝月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地摇了摇。
“……”陆寄洲张了张嘴,又闭上。
“……就这事?”不是因为想他,而是为了他回来,可以帮她喝了这碗汤?
“嗯。”
她脸上有着红晕,若不是陆寄洲方才试了试她的温度,简直都要觉得她是在撒娇害羞了。
戴着着银丝框眼镜的赵兰君,拿着一张药方走出来,递给陆寄洲。
“找人抓些中药来吧,这是老宅那边常用的方子,比不上西药见效快,可药性温和,不伤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