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态度转变地极快，上一秒恨不得让秦家从此翻不得身，下一秒就准备好做秦家的亲家了。

冯雪可以对苏楹翻白眼，可不能对这些烦人的长辈使脸子。

“陆夫人，苏夫人。”

苏荷笑着：“小雪跟秦小姐出来逛街了？瞧着气色是不错。”

何宛站在一旁，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宝月身上了，也没心思跟冯雪打招呼。

冯雪跟她问好，苏荷跟她说话，何宛只含糊地应过去。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知道当初的秦家是怎么相中她的。

苏荷心里冷冷哼声。何宛平时还像模像样，一到大事上，畏手畏脚，各种矫情做作。

偏偏脑筋缺根弦的苏叶就吃这一套，被何宛迷得快没有思考能力了。

宝月眼观鼻，鼻观口，安静地站在一旁。

苏荷几次想把话题往宝月身上扯，都被冯雪挡了回去。

苏楹今日安分得很，苏荷几次眼神暗示她，苏楹跟没看见似的，最后干脆头一扭，看向了别处。

眼见宝月跟冯雪要走了，苏荷一咬牙：“秦小姐，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邀你来家坐坐。你看什么时间方便，跟陆寄洲一起到家里坐坐呢？”

她抬手别了别耳边的碎发：“这孩子也是，什么话也不跟家里说。秦小姐的事，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老爷子虽不说，但心里一直挂念着呢。”

“秦小姐最近忙吗？学校的课的多不多？”

宝月笑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劳烦夫人挂念了。近来事多缠身，也是最近才得空歇上一歇……只是听说学校那边会有调整，还要再等等看。”

名门家培养出来的闺秀，自带家族遗风，宝月的气度跟赵兰君同出一门，何宛听宝月说话，像是回到了在赵家那几年，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学校上层变动的事，苏楹还没收到风声，乍一听到这一消息，心里一惊，随即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窜上来。

她看向宝月，正对上宝月意味深长的微笑。

苏楹移开眼，手不自觉地攥紧。她不确定，只是借着苏家的势力，出出气的一件小事，会发展到怎样的程度。

会不会对苏家有影响，苏楹不清楚，只心底隐隐有些不含的预感，在宝月看向她时，这股预感越发的强烈。

何宛目送宝月的背影走远，转身时，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么，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这个女孩被赵兰君教养得很好，何宛自见了宝月，便总想起她来。那些忘掉的前事，也时不时浮现。

她当初不喜欢这个孩子，不喜欢她会扰乱自己岁月静好的生活。

当时她还太年轻，接受不了做母亲的现实。不想成长，不想忙忙碌碌地做个黄脸婆……

何宛觉得自己没错，人都是自私的，她已经为了这个孩子牺牲了很多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痛苦，被耽搁的那些年的青春，还有最初几年，哥哥对她的冷淡……

她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秦家，对得起秦恪礼。

唯独这个孩子，何宛不想面对，每每看到她，总好像在面对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