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灯换了吗？换成那个千莲托手的。”

“院子里谁扫的？怎么还有雪？落了雪就要扫，客人马上就来了，这像什么话？”

“等会儿，这是什么？”丹青拦下一个姑娘，看了看她拎的食盒。

那姑娘告诉她：“是大小姐让我给秦少爷送的，说是怕他在席上吃不好，提前用点饭垫一下。”

丹青摆摆手要她走了。

楼上，宝月喝了一小碗鸡汤，停了筷子看着外面的雪。

今天的宝月，任谁都能看出，那股由内而发的高兴。这高兴，是因着一个她今天才见到的人。

陆寄洲跟Matthew有过合作，那时的他，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Matthew会跟宝月有什么联系。

直到Matthew变成了秦昭和，成为宝月的堂哥。

“陆寄洲，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宝月回过头来，笑盈盈地跟他说道。

陆寄洲喝完宝月喝了一半的粥，抬头看了一眼：“嗯。”

宝月看着雪，还是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下午睡了不长不短的一觉，醒来时这种不真实感一直存在，她有些恍惚，一遍一遍问着陆寄洲是不是真的。

陆寄洲耐着心一遍一遍告诉她，最后干脆堵住了她的嘴。

今天的除夕宴跟往年不同，秦昭和来的突然，打乱了老宅的宴席名单和菜单。

宝月按着新列出的名单，重新写了帖子，小厨房也加了几桌的菜。

秦昭和也没闲着，因着日子的特殊，赵兰君带着他去了几家里拜访，刚回来又要准备祭祖、开宴的事。

宝月在一旁瞧着，从他那不露声色中，看出了一丝的疲惫。

这样的秦昭和有些陌生疏离，宝月知道这是他在外人面前的伪装。

世人皆称赞秦相府的大公子芝兰玉树，温文尔雅，是温润君子榜上排名前三的人物。他行事端正，进退有礼，是京中贵女心系的“白月光”。

可宝月眼中的兄长，比这些美好框架中的君子，多了丝烟火气。他会大笑，会生气，会扮鬼脸逗她开心，也会暗戳戳地给看不惯的人下绊子。

这样的兄长才是真实的。

宝月想到秦昭和带来的华丽的礼物，有短暂的失落，很快又调整过来，安慰自己要求不要太高。

在这里碰到的所有人，并不是都像她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

快开席了，宝月同陆寄洲下楼去，在楼梯的拐角处，碰见了秦昭和。

宝月一见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哥哥……”

秦昭和明显对于宝月的亲昵愣了神，他笑一笑，对宝月一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嗯，请。”

宝月抿抿唇，暗恼自己方才的举动让秦昭和不自在。

陆寄洲跟秦昭和对视一眼，两人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相继往楼下走去。

宝月正想着，该怎样润物细无声地同秦昭和熟悉起来，忽听秦昭和同她说话。

“下午的餐前菜，有劳堂妹费心了。”秦昭和似乎也觉出刚才自己有些冷淡，想着找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