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洲在洗漱间里吹头发,宝月抱着平板,犹豫片刻,点开了那封前几天发来的邮件。
简单的问候过后,是为订婚宴那天的事情道歉。道什么歉呢,又不是他的错。
宝月关掉平板。
那封邮件的内容太过于格式化,她读了三遍,才最终确定,那只是封流于表面的客套邮件。至于她隐隐期待的,秦昭和只字未提。
宝月恍惚,她在期待什么?期待秦昭和为参加她的订婚宴,却半途离开道歉吗?
好像不是,他如果真的为这事道歉,宝月反而觉得更不舒服了。
期待他为小黛在老宅受伤,而替她“讨回公道”吗?好像也不是。
但他发了邮件,为小黛给老宅造成的不便道了歉。
很正常的一件事,宝月不平衡了。她不想承认,自己被秦昭和划为了外人那一类别里。
三月份,天气稍稍有回暖的迹象。周末是个晴天,宝月拉开窗帘,满屋子都是明亮的阳光。
陆寄洲最近很忙,忙得宝月只有在半夜被他吵醒,才能见他一面。
深更半夜,也不是聊天谈心的好时间,算起来,该有半个月的时间,两人没好好说过话了。
宝月洗漱完,陆寄洲正在外间里打电话。他站在窗前,身上穿着件修身的灰色羊毛衫,下身是宽松的黑色长裤。
男人刚洗完澡,宝月闻见了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殊不知站在窗前的男人,看着玻璃上逼近的人影,嘴角微微翘起。
宝月伸着手猛地环住他,踮着脚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有没有被吓到?”
“嗯,好吓人。”他嘴里配合着她的小动作,面上却带着笑。
宝月趴在他的后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问他:“跟谁打电话呢?”
陆寄洲拿起手机,给她看还没挂断的电话,屏幕上显示着通话对象是秦恪礼。
电话那端声音提高:“宝月啊,宝月起来了?”
宝月凑过去:“喂,爸爸,是我。”父女俩说了会儿话,秦恪礼便催着他们去吃早饭。
“爸爸打电话跟你说什么了?”陆寄洲拧开火,准备早饭,宝月跟在他后面追着问。
之前秦恪礼一直不满意陆寄洲。哪怕订婚的那天,秦恪礼喝了些酒,对陆寄洲这些年,不声不响就把自家白菜拱了,表示气愤。
可听刚才准翁婿两个聊天时,宝月竟觉得气氛莫名和谐。
“想知道?”陆寄洲切了火腿,宝月靠过去张开口,那片火腿就到了她嘴里。
“嗯嗯,想。”宝月连连点头。
陆寄洲切完食材,张开手臂面对着宝月:“乖,帮我戴上围裙就告诉你。”
宝月颠颠儿地去拿了围裙,系完,陆寄洲伸手压着她的后背,往自己身前搂。
“啵~”
宝月摸了摸被轻轻咬过的嘴唇,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满脑子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