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天目山山洪暴发,双溪泛滥,太湖水猛涨,大片水田被淹,到处是一片汪洋,湖州地区遭到前所未有的水灾,很多水田,基本上颗粒无收。很多家庭,还没过年,粮食已经短缺,开了春,青黄不接,粮价飞涨。很多家庭,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树皮草根都吃完,实在没有办法,有的老百姓到一个地方挖一种‘观音土’来充饥,吃了这种东西,没有营养不说,还拉不下屎,老百姓叫苦连天。
刘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来到顾公公家想找其儿子寿松商量。
顾福昌病重多日,刘镛随寿松先来到顾福昌病榻前。道:顾公公,您老可舒服一些了?
顾福昌有气无力地说道:看来这老命,要保不住了。我倒无所谓,人老病死,倒也正常。只可惜那些挨饿的相亲,不是病死而是饿死,实在叫人痛心啊。
刘镛道:您老放心,只顾养病。我这过来,看看您老人家,二来就想和寿松老弟商量此事。
顾福昌又道:有什么好商量的,湖北大米历来是最好的,你们怎不去那里搞些过来,以救当地百姓。
刘镛道:贤侄也如此之想。
顾福昌又道:那你们商量抓紧安排。
顾寿松道:儿这是因阿爹身体欠佳,一时走不开。
顾福昌道:哎,我这老骨头啊,一下子也死不了。你们搞来了粮食,说不定我的病就好了。何况,你天天陪在我身边病不见得就会好。
......
刘镛和顾寿松带着刘铤、王宝和,叫了漕运谷老板,出太糊,沿着长江西进,向武汉进发。
尽管是逆水行舟,借助风力一路上倒也顺利。
他们顺利找到卖家,把十万担大米装上船,浩浩荡荡往回运。在湖北和安徽地界尚一路平安,到了安徽进入江苏要进太湖时候,寿松勒令船队暂停,他请寿松和王宝和守着船队,自己和刘铤去前方打探。
他们在来的时候已经打探过,太湖往东北方向的长江的湖面上有个三山岛,岛上土匪聚集,专抢过往运送船只,但岛上也有一支护镖队,只要使足了银子,请他们出面护镖,就可安然度过这一段,直接送入到太湖南岸。
刘镛换了破旧的衣裳,叫了一条渔船上了三山岛。他们悄悄打探,找到了镖师红鼻子龙阿三,阿三收了定金,拍着胸脯保证能保他们人货安全送到太湖南岸。
红鼻子阿三带着护镖的人和刘镛他们一起回到粮船上,刘镛见龙阿三人都带着长枪,想来应付难民问题不大。
过三山岛的时候,龙阿三站在船头,在桅杆上悬挂起‘龙’字的旗帜,果然就安然无恙,无人来打这些粮船的主意。
刘镛和寿松他们也放宽了心,全然放松了警惕。
是夜,刘镛和寿松、他们喝了几杯酒,红鼻子阿三道:你们安心歇息,明天一早,船儿便能出太湖,到时候再喊你们不迟。
刘镛他们几个紧张了几天,这会子有红鼻子阿三护镖,便都踏实去船舱里睡觉了,他们呼呼睡到天亮醒来,发现船已经靠岸停泊。
刘镛对寿松惊讶道:怎么搞的,船靠岸了我们快瞧瞧去!
他们仨走出船舱一瞧,可了不得了,靠岸的只有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后面的船都不见,且红鼻子阿三的镖队和运粮的船夫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寿松和刘镛面面相觑,都道:我们上当了。
寿松问道:这可怎么办好?
刘铤道:我们人没事,已是万幸。
刘镛懊悔得直拍脑袋,道:都怪我看走了眼,我们就这么回去,也太窝囊了。顾六公公若知道我们丢了粮,他老人家怎么受得了。
寿松想到父亲,难过道:贯经兄说得也是,这是我阿爹最后的心愿,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再想想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