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铖瞥了他一眼,这才想起苏寻锦此时已经是不再能与鸟兽沟通了。
呵,这下可好。她本身就是个不认路的,一个人呆在外面怕是连半点吃的都找不到。
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要经常吃不上饭,一个月下来,那丫头会怎么样呢?
钟离铖不想再沿着这个思路再想下去。
“那就去看看吧。”钟离铖合上了眼睛。
他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那山上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偿。
五月底,春去夏来。春天的最后一点生发之气也化成落红,慢慢地消失在地上。
树下安静得很,仿佛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在昨天。
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洒下来,落在泥土上,很暖和,很温柔,隐隐约约的,发出一些金色的光。
钟离铖的眸子眯了起来,弯腰去捡那根金色的丝线。
不想这么一捡,还真的就从土里拉出一个宝贝。
红色的锦囊,因为埋在土里太久,沾染了许多碎泥。钟离铖将那泥土拭去,隐约可见上面绣了一个小狐狸。
钟离铖打开锦囊,眸光倏地一暗。
里面躺着一枚小巧的铜钱,还有两根细长的发丝,打成了一个结。
清羽站得离钟离铖远远的,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她当时站在在树下,心里一定十分难过吧。可曾拿着那铜板许愿要一碗饭吃?
丫头,你可曾怨我?
“主人……”清羽挠挠头,凑到钟离铖的身边,打断了他的遐想。
钟离铖扭头看了他一眼,眸光阴沉。
清羽咽了咽口水:“那边好像有人……”
钟离铖随着清羽指的目光看过去,隐隐约约地见到一个蓝灰色的身影在移动着。
“走吧。”钟离铖收起锦囊,大步追了上去。
尼姑庵。
管事的尼姑听闻庵里来了贵客,连忙迎了出来。只见来者雍容华贵,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身披四爪蟒袍,腰间挂着玉佩。一双桃花眸中满是邪魅之色,却又不知为何掺了些暴戾在里面。
“把你们这儿的尼姑都叫出来。”薄唇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管事的尼姑这才反应过来,跑去叫人去了。
钟离铖皱着眉头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皱着眉头道:“就这么些?”
管事的尼姑讪讪地笑:“还有几个正在干活。贫尼带施主去看看?”
钟离铖摆摆手表示拒绝:“有没有最近新来的?”
那尼姑立刻明白了他的来意。
看来是来找人的啊。
她这究竟是把那小尼姑交出来呢,还是留着慢慢使唤呢?
看上去这人很有钱,若是交出来想必能好好地赚一笔。
管事的尼姑正想着的时候,钟离铖却不耐烦地将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抵在了树上。
“本王没那么多耐心和你耗着。我劝你不要在本王手下玩什么花样。否则你这条小命,也别想要了。”
管事的尼姑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有一个……一个月之前来的,在后院呢。贫尼带施主……哦不是……带王爷去看看?”
钟离铖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那尼姑也不敢造次,带着钟离铖向后院走去。
苏寻锦原本一大早的便被拎起来劈柴——她最近精神越来越不好,庵里的尼姑也没再让她做饭。那么一大摞堆成小山一样的柴火,说是不劈完就没有饭吃。
苏寻锦也没那个力气去和这群尼姑折腾。上次沈诗瑶打出来的伤口发炎,到现在还在断断续续的发烧,期间又染了风寒,动辄咳得厉害。
因此她劈了几条木柴,又在这阳光下晒着,迷迷糊糊地就靠着墙睡过去了。
管事的尼姑见此,倒是送了一口气。
倘若他们来的时候,这家伙正咋劈柴,想来旁边这位金贵的主指不定要怎么发火呢。
钟离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瘦弱的背影。
“王爷,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