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他与那座地牢便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合作关系,是的,就是合作,看守囚徒的巡城将军,和那些从囚徒之中脱身而出的狱卒牢头,这种讽刺的关系竟然真的保持了下来。
齐周吸收那血晶之中的力量,辅助自己的修行,暗地里为那些狱卒提供庇护,至少能够保证在他们正常老死之前,不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齐周也是精明之人,他自然也知道世上没有天降馅儿饼的好事儿。
但是对于此事之中的威胁,他却并不在乎。
一些从囚徒之中脱身而出的老不死罢了,在他眼里只是一批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若不是那些人手上掌握着制作血晶的方法,他恐怕早就已经下杀手,然后扶植一批彻底听话的傀儡了。
至于将他吸纳血气之事作为把柄,他就更不在乎了。作为王朝的将士,他在这关城之中多少也有着些许地位,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过罢了,若是事情败露,顶多去军营之中自领杖责或者鞭刑而已。
若是他借此突破了瓶颈,兴许还能将功折罪,无论是哪种惩戒,终究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作为王朝的君卒,和那些囚徒的待遇自然截然不同,那几个老迈的狱卒比他更害怕事情的败露,一旦被人察觉,他们必定都是枭首示众的下场,绝无二致。
齐周看着面前摆放的血晶,这一次血晶之中所蕴含的血气比起往常要更加浓郁,其中的血色在那昏暗的光线映照之下仿佛真的化为了流动的血液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突破那层薄薄的晶体壁障,流到床榻上一般。
往常的血晶绝对没有如今的这等气象,那浓稠到骇人的血色让他心中第一次感觉到些许的不安,所以他犹豫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借助这东西修行。
他并没有从中察觉到什么威胁,也并没有从中感觉到什么异样,他只是冥冥之中心有不安罢了,虽然只是平白产生的感觉,但是作为一名刀头舔血的战士,他却不敢忽略这种直觉,因为这是千百次刀光血海之中拼杀出来的东西,曾数次使他死里逃生。
齐周坐在这床榻之上,两眼之中都泛起了血丝,终于,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反正这个东西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一时半会儿其中的血气也并不会散去,在观望几日再做决定吧。
齐周抬手将面前的血晶收入了身上的储物法器之中,而此时的窗外,却传来一阵雄鸡报晓之声,转头望去,那天边已经出现了一缕晨光破晓。
齐周从床榻之上站起身来,虽然一夜无眠,可终究有修为傍身,况且他昨夜巡城,今日无需去营场之上督查操练,自然可以歇息许久。
起身走到桌前,他看着桌面上摆放的那尊白瓷酒壶,眼中的烦恼似乎散去了。
稍稍踌躇了一会儿,他还是坐在了桌前,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盏酒樽,将那酒壶缓缓倾倒些许,随着酒液入杯,一阵醇香弥漫在了这座营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