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紧闭的牢房大门之后,一个独臂的黑瘦老者缓缓放下了他那只并不算粗壮的右臂,那浑浊的老眼里面闪过一缕寒光,随着一阵怪笑之声,他转身顺着楼梯走回地牢之下。
若是刚刚离开这里的那名将领注意到这一幕,必定会大惊失色。
这地牢的大门乃是千锻寒铁铸成,不仅坚不可摧,而且重逾千钧,即便是他亲自动手能够将其推开,也绝不可能做到这轻轻松松打开一缕缝隙,又不露半丝声响地将之闭合的程度。
况且这名老者只有一只手臂,看他那举重若轻的模样,显然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显然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也是一名武道高手,至少在横炼肉身之上,他绝对已经有了大武师的水准。
要知道就这么一位举重若轻的大武师,在诸多兵将走入地牢巡查之时,他却在那名牢头的身后堆出满脸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
若是让那名将领知道这老头儿有着如此境界的修为,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他竟然能够做出这等卑躬屈膝之举,以高阶武道修行者的身份甘愿受此侮辱,毫无疑问,绝对图谋不小。
那黑黑瘦瘦的独臂老人重新走到了那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下,所入眼之地便是正对牢房大门的那张低矮的木桌,还有那木桌之上如鬼火一般跳动的烛光。
两个枯瘦的老者分别坐在这矮桌的两个方向,余下的一条破旧的木凳显然是给他所留,跳动的火烛映照在三人的脸上,使他们那如骷髅一般的面庞越发渗人了。
“那些杂碎已经走了!”
那独臂老者走过来一屁股坐下,伸手从桌上捞过那只残破的酒壶灌了两口,哼哼唧唧地怪笑道。
这壶中的酒水虽然算不得上品,可也是他们牢头所珍藏的,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此次也是等到那些士卒离开之后,才取出犒劳犒劳他们。
若是那些兵将走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个酒壶,势必不可能将之遗漏,对这些军营的甲士来说,酒水比起金银更具有吸引力。
“一群废物,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真想看看他们到时候的表情,会是何等的美妙!”
这独臂老头将酒壶之中的最后一口酒液饮下,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眼中露出一抹冰冷的光芒。
他早就已经受够了那些眼高于顶的杂碎,天知道他刚刚究竟是以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方才克制住了自己将那些狗东西直接拍死的冲动。
不过想来这种忍耐的日子,应当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