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襄的话犹如重锤一般直击田川的胸口,他俨然发现田襄并没有准备和他叙旧的打算,脸色阴沉了下去:“田知州,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吾虽然职务不比田知州,但也不能任凭田知州恶语相向!”
田襄呵呵一笑:“田知县好大的官威呀。这二人前来县衙,鸣冤鼓敲得震天响,可是田知县你却能如当旁风。血书状纸承于面前,田知县既不升堂传唤当事人也不接手调查,仅凭自己之三寸之舌就敢结案!你这无法无天、目无礼制之人,岂不是苟活三十多年?”
“你、你!”田川手都开始哆嗦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下文。
田襄不再搭理田川,只是回身接过老汉的状纸,扶起了两人说道:“你二人的状纸本官接下了,咱们就在这万户县衙,有何冤情速速给本官道来!”
田襄拉着两人的手就走进了万户县衙,愣在一边的巡捕们看到田川还是呆愣的站在原地,咬咬牙跟着田襄就进去了。
田襄高坐主座,对着进来的巡捕说道:“来呀,这两人给我杖责二十!”
郑和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他怎么看都不觉得田襄是一个官官相护之人,可是这没来由的却要杖责申冤的二人是何道理?
郑和却是错怪了田襄,魏成祖定下鸣冤鼓规矩以来,有些百姓只要有少许的不满意就敢敲响鸣冤鼓,搞得地方官员一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是接纳鸣冤之人,弄得困顿不堪。后来仁宗的时候内阁下令,凡敲击鸣冤鼓之人必先杖责二十以示公平。你若真有冤屈,自然就不在乎这二十杖责。
巡捕们也知道这条规矩,听了田襄的吩咐装模作样般的敲了二十下。
执行完毕,田襄这才问道:“堂下何人?你二人有何冤情,现在可以说了!”
老汉还没有说话,身旁的老妇人就已经开始嚎嚎大哭,一时间县衙内部就只是响彻着老妇人的哭声。
田襄确实被老妇人的哭声给吓到了,没想到这么连绵不绝,连忙劝道:“莫哭莫哭,你这般痛哭让旁人如何申诉?”
听到田襄的劝告,老妇人这才收起了哭声,慢慢变成吸溜的声音。老汉有些尴尬,还是跪了下去说道:“草民名叫谭季,这是我家老婆子谭陶氏。吾等状告万户县唐家草菅人命,致我一儿一女惨死,甚至尸首我们都没看见!”
田襄奇道:“尸首没有见过,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儿一女死在唐家之中?将事情给我讲述清楚!”
“是。”谭季眼圈已经通红,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说道:“去年后半年我和我家老婆子身体骨染了病,就欠了唐家半年的租用。我原本想着等到了今年加倍给唐家补上,没成想唐家少爷来我家中,说是如果要让我家儿女在唐家工作一年,即可抵掉这半年的租金。我家女儿和儿子心疼我俩,就答应了唐家少爷。”
“只是进唐家做长工而已,如何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田襄奇怪的问道。
谭季接着田襄的话继续说道:“对呀,初时我家一对儿女还经常回来看我们老两口,再后来他们就没有再来看过我们,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只当是唐家的事情忙碌,没空来看我们。一直过了六七个月,他们还是没有回来,眼瞅着一年之期已到,我就去唐家寻人。结果唐家人说府册上根本就没有两人的事情,我这才觉得不妙。后来我在唐家的一位老伙计告诉我,说是唐家少爷将我家女儿、儿子都给打死了。可怜我家一双儿女啊。。”谭季说到这里,在这说不下去了,跪在地上也开始哭泣了起来,惹得旁边的老妇人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