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气决不能泄啰!亦工再一次拼出全身力气,使左腿继续地往上拖。这时,他的头部感觉到一阵爆裂,后脑勺一阵发热,他知道,昨天傍晚砸在竹林里那块石头上的破口正在往外流着鲜血。
终于,他左手够着了鞋面的那只小蝴蝶。他拉着那根蝴蝶触须,用力一扽,那只嘴里含着帆布鞋的吊狼,了无声息般的坠落了下去。与此同时,亦工右手右脚一用力,借着身子往上提的力量,他放开了勾着的右脚,左手乘势往上一挥抱住了树干,全身垂直地挂在了树干之上,这时他一个人的身体也想钟摆,来回晃悠了几下。
再看树下,那只跌地以后的狼一个翻身站起来,嘴里继续撕扯着那只脱落下去的帆布鞋,而另外三只狼的身子往下一蹲,望着悬挂在树干之上的裸体美餐,只等着他能够再垂下来一点点,它们就可以饕餮盛宴了。
双手抱着树干的他,做了一个引体向上的姿势,终于把身子翻上了这根只有腰身那么粗的树干。这会儿想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身手还是不错的,也许是拜赐于我在老家体工队上住过两年,跟舅舅的学员们混过那么一段不算太短的时光。
他忍着头部的剧痛,看了看树上树下的情况。刚才相中的侧面那两根低矮些,横躺着的粗树干,不能再过去了。趴在那根上面,这四只凶恶的狼是可以扑到他的,绝对不安全。再往上爬?好像也没有了必要。以目前这个高度,狼们,是够不着的。
他想起了腰上还有一根皮带,侧头一看,小藏刀还在,兴许还能做一点特别的防身。他解下皮带,如前一日在高山顶上一样,就着皮带上面最外面的一个小孔,再次把自己的身子跟树干紧紧地扣在了一起。
这时,空气又变得异常的闷热,黑幕已经降临。我必须好好休息了,否则,头部的伤痛会让自己渡不过今晚一夜的。
听到树下杂乱唏嗖的声音,他知道,狼们还在下面等着他。等吧!我肯定不会掉下树去的。跟你们中的一只单打独斗,老子是不会怕的。你们想四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他眯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偏过头去往下看了看,四双八只绿色的幽光,忽闪忽闪的。
树干上的蚂蚁这时开始向他进攻了,刚开始他还用手拍一拍,挠一挠。到后来,他也懒得再挠了,也因为他感到了一阵阵的头晕,也不知道是他睡了过去,还是再一次地昏迷了过去。
这一夜,山里又下起了一场暴雨。
暴风雨这次并没有把亦工浇醒,却把他带了更深的梦乡。在梦里,他回了老家,看见了春天里的田间,油菜花正烂漫地盛开着。一阵微风吹过,那金黄色的花浪,像极了浏阳河里的汹涌翻腾。在这片花海里,兄弟三人正毫无忌惮的奔跑着,欢笑着。
是啊,我的大哥像逝去的父亲一样,淳朴憨厚,任劳任怨,所有的优点放在他的身上都不为过,也难怪奶奶那么喜欢他。但是,他有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毛病,就是睡觉太不老实。跟他睡在一张床吧,半夜里常常会把我压醒。为啥叫压醒?就是等我感觉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醒来,大哥的一条粗腿常常是妥妥地搁在自己的身上,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它推开。害得我又一次没能及时推开那条粗腿,夜里把尿尿在了床上。
可这一晚,他居然把两条粗腿死死地绕在了我的腰上,他这是要干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