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阿香不是立刻先去牛棚,而是去到隔壁的厨房间烧了一桶开水,再拧起另外一桶凉水,还多扯了几块烂布往开水桶里一扔,一手一只,拧起两桶水就呼哧呼哧地往牛棚走去,眼看就要走到牛棚的时候,她看见牛棚的门口站着两个巴裕的手下正往里偷看呢。
“你……你们,过来搭把手!”
“是!阿香妹妹!”两个小伙子抢着过来帮阿香拧着水桶,就往牛棚里走。走在后面的这位看见阿香也要往里面进,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看着阿香想要说点什么,好似打算阻止阿香进入的意味。
继母在里面喊了一声:“你们,都过来帮一把手!”
“看什么看,快进去呀!”她推着后面这个发愣的小伙子,就走进了牛棚。
这个时候,继母已经为这个刚刚抬进来的人检查完了伤势。
阿香定眼一看,才真正搞清楚为什么刚才那个家伙欲言又止的原因,在牛棚的地上,躺着的是一个全身赤条条的死男人!右肩上紧紧地扎了几道破布带,这是巴裕他们止血用的。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阿香对着两个小伙指挥了一句:“去,把药坊的那只大木盆抬过来!”
“哦!”两个小伙子楞了一下清醒过来,应声一起跑出了牛棚。
继母抬了一下眼,欣赏地看了看自己的继女,“这孩子,还真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药坊,其实就是村子里的罂粟加工作坊。“药坊”还是自己为这个工作作坊取的名字,免得大家挂在嘴边说什么鸦片呀、毒品的,不好听也不吉利。村子里是禁烟的,大家都觉得鸦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它可以换钱呀?
一会儿,出去的两个伙计抬着一只重重的大木盆就进来了。这个木盆,看上去就像一个大洗澡盆子,只不过比平常人家洗澡的盆子大两号而已。镶拼的木片非常之厚,整个盆体就非常重,为的是当一到两个人在里面踩制药材的时候,感觉得稳当,也不至于偶尔踩上盆的边沿给弄翻啰。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是抬不起来的,滚还差不多。
放下木盆以后,他们四人一人拧一只“死人”的手脚,把他放进了大木盆。搬的时候,一只脚脖子上的铁链还“叮叮当当”地作响。
放下“死人”,继母说了一句:“你们出去一会儿吧。”
“我叫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现在洗“萝卜”,也不至于男男女女一起洗吧?
两个伙计又是一愣神,阿香抬起头看着他俩:“说你们呢!”
“哦!”他们两人乖乖地走出了牛棚,还自觉地站得远远的,不再偷看。
这个时候再去叫谁家的大婶大嫂也太晚了,就让女儿帮忙得啦。继母这么想着。
这能干的继母继女俩就着这两桶冷热水,在牛棚里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把和一盏静静的煤油灯下,把还处在昏迷中的颂猜从头到脚全身抹洗了一遍。
对了,颂猜这个名字,还是继母后来给取的。叫起来简单,好听也上口。
大致洗净之后,她们母女俩给颂猜的伤口进行了上药和重新的包扎,也包括他的后脑勺。在把颂猜抬进木盆的时候,继母就听到一声轻轻地“哼哼”声,她发现了颂猜后脑勺的伤口,所以在后脑勺的包扎带里,继母放进了一种阿香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药膏。
包扎完毕,继母说了一句:“这巴裕还真是一个神枪手呢!”
这个情况,阿香在帮忙包扎的时候就看得明白。颂猜右肩处的枪伤也就穿了一个大洞而已,由于有了巴裕他们打伤他之后的及时包扎,流血不算太多,连锁骨都没有碰到一丝一毫。要说这个样子的枪伤和流血,阿香从小可是见得太多了。她知道自己崇拜的巴裕大哥,那枪法可是远近闻名的。
花了差不多近一个多小时,母女俩收拾完毕。继母背起自己的专用小挎箱,领着阿香走到了牛棚的门口。
“你们俩进去收拾一下,把人从木盆里抬出来搁地上就好,注意要让他侧着躺。后脑勺上有伤的。”
“另外,这两天就不要锁什么链子啦。他跑不了!”
继母给站在门外的两个伙计交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