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小温媳妇,村长夫人已经确定了她是没有嫌疑的,跟自己预料的一样,但仍然不能确定昨天几次进出药坊的时候,出门时是否锁上了门?小媳妇也是吓坏了,只顾着摇头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完全记不得了昨日的细节。
这时,村长、巴裕和老段赶了回来。看见小温媳妇在老段家,村长一转身,往自己家里走去。村长夫人也起身往家里走,老段媳妇紧随其后。
五位村子里的最高领导在村长家坐定以后,老段把刚才问过阿香妈的问题和她的答复复述了一遍。讲完之后,他看着阿香妈问道:“就是这些吧?有啥漏掉了没?”
“对对对!就是这样。”
素察村长陷入了沉思,他点着火纸,把嘴深深地埋进烟筒上端圆圆的大洞口,只露出个鼻头搁在洞沿外面,无声地呼吸。烟丝口的火星一亮一熄,鼻子的下方吐出了两股白白的烟雾,那烟雾缓缓地弥漫到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沉默了片刻,“我想是这样,”巴裕说话了,村长多次教导过他:遇事要简谈问题,多议方案。出了这种事儿,我保安队长肯定是责无旁贷,先说说打算怎么做吧。
“只有昨天和今天两个作案时间,我以为发生在今天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第一我马上去查查这个时段,有没有人看见谁出现过药坊的周围;第二要马上核对村民的名单,知道今天天亮以后,哪些家庭还没离开村子,含过去两个时辰内刚刚离开的人员,要逐个排查;第三进行全村大搜查,看看有没有机会搜到这丢掉的一包样片。如果还没有带出村子的话,藏在某处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过节,大多数人家都已走得空空如也,这个旺呐村本来就不小,要找到那一小包包样片,就如大海捞针!硬着头皮讲完了三条,巴裕以恳求地目光看着老段,希望这位足智多谋的大哥大叔能够有所建议。
村长夫人抢先接过了话头,说道:“我是可以马上列个名单给你,可……”,她同样看了一眼老段。
有少许尴尬的巴裕立刻答道:“大嫂,您别担心。我认字有困难,但可以找颂猜,或者老廖帮忙的。”是啊,全村两百多口人的泰文名字,他至今都认不到一半的。但他也从来不避讳,总能勇敢的面对,并能做到取别人的长来补自己的短,不让自己的文盲状态影响了村子里的工作。
看到巴裕的谦逊和安排,村长抬起了眼帘,赞许地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干儿子,心里琢磨着:这孩子,身体够结实,心智有点钝,但也真的成熟了许多。
老段憋在一旁不再说话。他也是有些慌了,这村子里近五年来就没出过这种事情。而今这会儿,旺呐村里的村民都已过节走光串亲戚去了,明天老大和我两家子马上要出远门。即使有什么好法子来破这个案子,那也就是留给巴裕一肩挑了呀,或者我是不是该留下来帮帮她?老段一着急,把重点放到可能的后续工作安排上。
看着老段不再说话,素察村长开了口:“你们俩婆娘家该干嘛干嘛去,明天上午咱们按时出门。老段你配合一下巴裕,就按他说的先做起来吧。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黑了,你们一个时辰内来我这儿报备一次。还有呀,先去看看那个地窖。”
“哦,对呀!”巴裕第一个跳起来。老段当然也知道,他们两家后院的不远处有一个绝密的地窖,专门用来储藏村子里的药膏成品,今年的收成还有近一半放在那儿呢。
村长夫人和老段媳妇也“哎”了一声站起来,知道她俩该去收拾东西了,看来是这个案子破不破得出来,明天也一定走。还有五个孩子呢?阿香已是大姑娘了不用担心,另外四个小的也不见了人影,一定是疯到了某处。
老段和巴裕还没走远,村长又追了一句:“把两条狼狗用上!”他知道村子里这两条狼狗的鼻子也不咋灵了,上次找那个溺水的阿龙的时候就没啥贡献。养了快十年,除了陪着巴裕出村打打猎,平时都关在笼子里的时间居多,怕伤到了村里的孩子们。
“哎!不过,那两条老狗鼻子也不灵啦。”耿直而又率性的巴裕边走边答道。
听到巴裕大嗓门的这句话,村长夫人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素察别过脸去不理她,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老婆就是有点嫌弃这干儿子时不时地会冒出来的一点点粗糙。
老段听到巴裕的这句话笑了笑,善意地回敬了一句:“你年轻,鼻子是不是会灵那么一些?”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巴裕懊恼的同时,并未放慢自己的脚步,与老段一同往密窖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巴裕来到村长家里,看着村长晃了晃脑袋,意思就是一无所获。他紧接着说:“只有进行全村大搜查了,可能我还要撤两个岗哨回来,增加些搜查的人手。否则,天黑之前都搜不了一遍。”
不一会儿,在剩下的村民和团丁中,这个事情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反正这种事情也没啥好保密的,何况没什么更好的线索和办法。想必偷药膏的人,要么是已经逃之夭夭,或者就是把偷的东西藏了起来。
巴裕领着老廖领着几名团丁,还有那两条老狗在村子里的屋前屋后,所有的犄角旮旯,所有能进得去人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