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的火堆燃烧的噼里啪啦,岳千愁呼出两口寒气,取下腰间葫芦喝酒,暖暖身子后递向林见鹿。
林见鹿摇头,平生不沾半滴。
岳千愁依然举着葫芦不放:“我这酒可是良药,你不喝给它伤口涂上,不出两天便可痊愈。”
闻言这才接过葫芦,用衣角沾酒替白狐涂抹伤口,外面风大,岳千愁紧了紧身上破旧衣衫,借着火光上下打量林见鹿与他怀中的白狐,暗暗叹气,说道:“你我有缘,以后何不跟着我,我教你通天道行。”
寒窗苦读十几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高中状元,在考场之上人皆平等,不会有所谓的三六九等,岂会轻易被动摇。
“也罢,人各有志。”
岳千愁并未再提只是喝酒,二人就在破庙睡了一夜,第二天大早天色蒙蒙亮便浇灭了火堆,林见鹿继续赶路。
白狐昨夜涂抹了岳千愁葫芦里的酒,今早伤口便已经结疤,在破庙里活蹦乱跳。
岳千愁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递到林见鹿手中,说道:“这张符纸你收着,世间万般毒物近不得身。”
林见鹿进城是去赶考的,带上白狐实在是多有不便,万一被城里的人认作妖物,肯定得被活活打死,如今白狐已无恙便放了它,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林见鹿只能双手比划,岳千愁抱起白狐,似在劝说:“白狐啊白狐,我送你回去吧。”
白狐窜到林见鹿怀里,岳千愁眉头一竖,心里翻腾,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拍拍林见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兄弟,既然它要跟着你,你便带上它,路上也能做个伴,这也许是冥冥注定,躲不掉。”
轻抚白狐毛发,林见鹿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万物有灵,相逢便是缘分,能相伴一程也好。
“就此分别,山水有相逢,有缘再会。”岳千愁御剑远去,林见鹿抱着白狐出了破庙,还未走出多远,身后的破庙被积雪压塌。
下了一夜的大雪,路上的积雪已经淹没到大腿的位置,根本就走不动,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林见鹿从昨天就没有吃过东西,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
直到午时大雪才下的缓了一些,林见鹿上了官道,这是蝶城的重要塞道之一,运送粮草等物资,路上的积雪已经被官兵们除去,行人也多了不少。
林见鹿遇到了几波运送粮草的蝶城军队,听说南郡与北郡之间开战在即,南北两郡都在调集兵马,一旦真的开战将会民不聊生。
这是两郡第二次开战,第一次是在十年前,那时候林见鹿还小,战火也未蔓延到破庙山去,两郡足足打了八个月,皆是元气大伤,再加上其余两郡虎视眈眈,所以才止住了战火。
这一次开战,倘若南郡真的不敌失守,山河破碎,南郡的千万子民将无家可归,若真的到了那步田地,百姓揭竿而起,林见鹿也会义不容辞拿起武器,誓死守住南郡最后一片疆土。
林见鹿饿的快要昏过去,刚好瞧见路边有一座酒摊,身上还剩最后一文钱,买个饼子垫一垫也好。
酒摊中坐了十几人吃酒,这些人见林见鹿背着书篓,满脸不屑,故意占了吃酒的位置,林见鹿只能站着。
“大战在即,南郡都有可能守不住了,还进城赶什么考。”
“这百无一用是书生,南郡要是都像这样的,十年前便改名北郡了吧。”
这些吃酒客说的难听至极,林见鹿袖中手掌握紧又松开,不与这些人计较,心中不由冷笑,这些人自诩在他之上,却也只是在此醉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