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放下手中绣品,上前关切道。
“我的爷?您这是怎么了?”
花侧抬头反问梅香。
“嬷嬷,你知道齐将军今日为何叫我远离战马么?他们都以为我那日晕倒,是被昭王的战马吓得!小爷我平日给人的样子就那么弱不禁风,不堪一击么?”
说罢她气愤的一拍桌子,可惜没控制好力道,这桌子又是大理石的,震得她龇牙咧嘴的。
梅香看着花侧一脸沮丧的样子觉得好笑,心想我这爷还真是入戏太深,本就是个女子,又何必纠结这弱与强呢?
梅香捂嘴轻笑道。
“爷,这事说起来都怪嬷嬷,那天我见齐将军匆匆背您进来,一时给吓坏了!号了脉才发现您原来只是中暑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对他们说您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谁曾想竟让他们误会了,都怪嬷嬷没说清楚。”
花侧无奈的摆摆手,生无可恋的说道。
“罢了罢了,仔细想想,这中暑跟被战马吓晕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连着昏了好几天?”
说到这花侧忽然想起什么,又急着问道。
“对了,他没起疑?”
梅香知花侧说的是王黎,这王爷病倒不叫大夫,而叫个嬷嬷给把脉诊断,也是闻所未闻让人生疑。
“不碍事,齐将军同他解释了。”
花侧曾告诉过齐海,梅香也是行医世家,后来落魄了才被卖进了宫。花侧打小的身子就是由梅香照顾的,所以她只信梅香一个。
只是齐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敢用别的大夫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怕暴露身份。
花侧揉了揉有些红肿的手指,不甘心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点心。
“哼,罢了,跟点心比起来,面子算个屁。”
——
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夏蝉脆鸣。
王黎坐在桶中沐浴,他双目微闭,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修长的胳膊从水中抬起,轻搭在浴桶边缘,水滴顺着手指缓缓滑落,在地上溅起一滴滴的水花。
王黎有一张由暗卫织起来的暗网,遍布各个邻国。
暗卫们错综复杂相互交接,信息传递起来更是快上加快。
正如那封被截获的刺杀信,也将已最快的速度被送到那阿奇国君主手中。
王黎明白,只有让事件真正发生,荣帝借他人之手刺杀皇子的事,才会有理有据。
到时定会在随满国与与众皇子之间引起轩然大波,所谓虎毒不食子,人们会下意识缩小花侧叛国的事,反而会无限放大荣帝残杀皇子的残暴形象。
一个民心动荡的国家,是最容易不攻自破的。
这也是荣帝不敢堂而皇之,而是假借他人之手的原因。
换句话说,花侧若死在他王黎眼皮子底下,那他有口也说不清了。
是过河拆桥,还是对投诚者的保护不周?
无论哪种舆论,对王黎来说都是极其不利的。
只可惜荣帝的如意算盘算错了人,他王黎岂是会轻易栽在这种雕虫小技上的人?
他此刻只望阿奇国君主接到密报后,能敢于挑战他的权威,果断派人前来刺杀才好。
至于花侧那矮子,随便派个暗卫,保她不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