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阴沉,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躲在云彩后面。
这一天逛来逛去的采买,虽然都是些便宜货,可加起来也是花了些银子的。
花侧这会儿躺在榻上,盯着外面那半死不活的月色直运气。
心疼银子不说,为了遮脖子上的淤痕,硬是给自己又捂了一脖子的热疹子。
又痒又刺痛,还不敢挠。
花侧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忽然吓得大叫一声。
“诶呀我…唔!”
刚出声儿,嘴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给封住了。
一个声音极其不耐烦的斥责道。
“闭嘴!”
花侧点点头,那只手刚一离开自己的嘴,她便急着悄声问道。
“王爷您怎么又来了?”
今天跟王黎说话的语气还不错,看来昨夜的教训还是有用的。
王黎坐在榻边,朦胧月色映着他那张脸棱角分明。
冷着脸,保持着王爷该有的尊贵样子,将手中东西往花侧脸上一扔,说道。
“日后带这个。”
花侧躺在榻上,举起手中东西,看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脱口道。
“啥?”
王黎说道。
“白色太阴柔,黑色才是男儿该带的颜色。”
花侧懵了一会,忽然坐起身来,说道。
“王爷不是连这个都要管吧?”
今晚月色虽有些朦胧,不过花侧还是在王黎脸上看到了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顿了顿,王黎开口道。
“怎么,燕然送的银狐围脖你带得,本王送的墨狐围脖你就带不得了?”
花侧眼睛一眯,心道,大半夜的,他是不是跟我在这整事儿呢!
花侧忽然抬手扯了下自己衣领,将脖子上那块淤痕露出,向王黎处移了移,说道。
“王爷您看看这形状,再看看这位置,是不是有点尴尬?您说我不找个东西遮一遮,被人看到我怎么解释?总不能跟人说,是王爷您大半夜来我寝房给我弄得吧!”
王黎盯着花侧近在咫尺的脖子,一缕馨香钻进鼻腔,钻进有些悸动的心底。
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厉色说道。
“你个矮子,哪儿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花侧将衣服整理好,说道。
“戏本子呀。”
见王黎没说话,花侧忽然又一脸贱笑道。
“诶?我瞧王爷倒不像是个爱看戏的样子,又没成家,您是哪儿懂得这些东西?”
“本王…”
历史要铭记这一天,这是大名鼎鼎的昭王,生平第一次被奚落到无言以对。
而且奚落他的人,还完好无损的活在那里,并坐在榻上安稳的目送王黎摔门而去。
花侧将手中墨狐围脖就这月光仔细端详了会儿,嘴角上扬,心里美滋滋。
“不错,值些银子。”
——
穹邻县,官邸内。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后院小门响起,一下人提着灯笼打着哈欠,边开门,边极其不耐烦的说道。
“我说马五儿,你小子见天偷着跑出去喝花酒,当心你那腰子。”
说话间小门被打开,开门的一看来人,瞬间清醒了,瞪着眼睛道。
“公,公子?您这是…”
话没说完,燕然便打断道。
“吴伯,我父亲可在?”
看门的吴伯点点头道。
“在是在,可这个时辰了,老爷该睡下了。呦您不知今天过堂的多,可给老爷累坏了,您…”
燕然接过吴伯手中灯笼,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