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侧蹲在马车上,悄悄掀开边窗一角向外窥视,见薛凌峰嚼着牛肉干越走越远,这才缩回车内,抚着胸口松口气道。
“呼,还好还好,没被发现,得亏了小爷演技精湛才唬住他。”
花侧在自己演技方面向来莫名自信,自信的令人发指。
回过神儿来,这才发觉车内冷的异常。
她搓了搓发冰的手,想起了王管家曾说过下怀国气候寒凉的事。
点点头,心道也是,还有三日就到隐都了,这天儿可不越来越凉了么。
花侧拖出她的大箱子,从里面翻出两条狐皮围脖。
银色的是那次打赌赢了燕然送的,墨色的则是某天夜里王黎硬塞给她的。
想起那日与燕然分别的如此决绝,花侧心中一阵难过。
抿了抿嘴唇,轻声道。
“还是戴这条墨色的吧。”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条墨狐的围脖刚戴好,花侧瞬间觉得这马车内的温度回升了不少。
回手将燕然送的那条小心的放回箱子里,摸了摸那触手生温的毛皮,心道燕然这条不耐脏,可得仔细收着。
还好这话没说出来,不然估计就算在这马车里点盆火,也拯救不了冰点的寒冷。
“吧唧吧唧…”
花侧听见这声音猛地一回头,见果然是年兽公子在偷吃食盒里的吃食。
虎口里夺食,这还了得!
她上前一把夺回食盒,冲着年兽公子发出了一声野狗护食似的低吼。
学的是挺像,可时年这狗那是见过大世面的,区区威胁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瞧它甩了甩那条耷拉在外的舌头,接着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扭着胯向车门走去。
花侧一脸心疼的翻看食盒,却有些意外。
外人不知王黎殁了的事,所以每餐都分成了两份。她本以为这吃食得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没想到这狗文明的很,只吃了一份,另一份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
花侧刚想夸夸它,抬眼却见这狗坐在门口拿小爪子挠车门,似乎是想出去。
要是搁在之前,花侧就由它去了。
可此一时彼一时,这几天怕人生疑,花侧是餐餐往肚子里塞两份饭菜。再这么持续下去,她估计自己就跟王黎一样躺在这里凉凉了。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
花侧上前拽过年兽公子,陪笑道。
“不至于不至于,不就吼了你一句么。再说这荒山野岭举目无亲的,你就一条狗,爷可放心不下!来来来,公子里面坐。”
说着两手一用力,将年兽公子砰的向车里一扔。
这狗先是一愣,接着扭头见花侧把车门从里面锁上了,顿时就急了,疯了似的嗷呜着冲到前面去扑门。
花侧一边悠哉的享受美食,一边学着戏本子里的话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是不会放你出去滴。”
年兽公子推不开门,气的回头瞪着花侧直呼气。
一个王爷跟狗较劲,简直颠覆三观。
可恰巧花侧偏偏不知这脸为何物。
少顷…
“哗啦哗啦…”
花侧闻声掀开边窗布幔向外瞧,嘴上嚼鸡腿的动作顿了顿。
这也没下雨呀?哪来的雨声?
再回头,手上一抖,鸡腿掉地,大骂一声。
“嘿!往哪儿尿呐!”
可惜,为时已晚。
只瞧年兽公子不慌不忙的抖了抖身子,叼起掉在地上的鸡腿,趴在一旁一脸惬意的啃了起来。
如同天雷击顶,花侧愣在那里,看着王黎腿上那滩扎眼的窝头黄,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