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住口!”
张玉话音刚落,一旁的齐容止竟吓得失声叫了出来,接着忙用宽袖遮住小腹,一脸惊慌的样子冲着张玉怒斥道。
“张玉大人说的什么打打杀杀的话,也不怕吓到本宫肚里的皇子!”
见齐容止是真的生气了,王胜忙将她唤到身旁,伸手轻抚她尚未隆起的小腹,柔声道。
“容儿勿恼,朕的皇子,岂会惧怕几句打打杀杀的话?”
齐容止仍旧嘟着嘴,不开心的说道。
“他还小着呢,就是不能听这话!”
王胜被齐容止的孩子气逗笑,那张阴霾了一上午的脸,终于在这一刻开了晴。
王胜忍不住刮了一下齐容止的鼻尖,道。
“都要当额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齐容止揉了揉发痒的鼻尖,看了眼叩首跪在殿内的张玉,羞涩道。
“皇上您注意仪表。”
闻言,王胜转头看着张玉,脸上笑盈盈的表情淡了几分,道。
“下去吧。”
闻言,张玉愣了愣,他缓缓抬起头,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疑惑。
九五之尊的雷霆之威,岂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消就消?
王胜看出了张玉的心思,道。
“留着你的脑袋,办好你该办的事。对得起朕,也对得起这几个替你受过的手下。”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高空之上,阳光强烈,刺眼。
张玉走在这铺着青砖的宫羽之中,一身挺拔,英气逼人。
皇上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中憋闷,大殿内被侍卫拖走的那几个是他的手下,他们误报了消息,促成了今日的乌龙事件,让皇上在官员百姓面前失了威信,丢了面子。
这些本就是死罪,可王胜偏偏将他们的死,说成代他受过,归咎于他张玉身上。
张玉这些年学着昭王的暗卫那套,私下里也织了不少暗网。虽与暗卫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可也算是得力,没少为王胜办事。
因此,张玉知道,皇上不会轻易杀他。
至于王胜最后那句话,不过是想让他记着隆恩,存心给他添堵就是了。
宫里,尽是算计,一直如此。
张玉重重的叹了口气。
“呦,张玉大人何故发愁啊?”
张玉闻声抬头,见前方廊下站着齐御史,瞧那样子似乎就是在等自己,不由心中一顿。
几步上前,恭敬施礼道。
“御史大人。”
齐御史笑道。
“诶,你我皆同乡,张玉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同乡’,这是张玉生平最讨厌的两个字!这两个字看似亲切,实则尽是麻烦,稍不留意就会滋生祸事。
张玉抬眼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旁人后,对齐御史又是深深的一礼,道。
“今日解围,在下铭记在心,多谢。”
有些话不用细说,齐容止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大殿之内,齐御史也不会平白无故在这里等着自己。
既然彼此心中都已了然,那便不必多言。
齐御史捋着胡子,笑道。
“都说了,你我同乡,不必多谢。”
张玉眉宇间不易察觉的略过一丝厌恶。
只听齐御史继续道。
“既为同乡,都是承一方血脉,危难之际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感动,可听在张玉耳中,却是满满的威胁。
上次齐容止跟郎千秋妹妹朗贵人大闹的那晚,张玉恰巧有事找皇上,齐御史也在,那是他二人多年以来第一次正式见面。